彭虎见荆州军又回了营寨之中,亦收兵回营,于中军帐中叫来彭豹,问道:“你与那小将打斗半天,觉得如何?”
彭豹颇为自得道:“若不是轻敌受伤使不上力,某早砸死他了!”
彭虎听了安心不少,便与董嗣商量道:“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今夜袭营?”
董嗣闻言大喜,说道:“彭帅所言甚合我意,那便三更造饭,四更出兵,此战就交给我了!”
彭虎也道:“汉人狡诈,恐不好对付,贤弟先出,我随后接应。”
二人商议已定,便各去准备。却不料荆州大军未到之时,旁边树林之中早有墨家哨探隐匿。
那值夜哨探在树冠之上,窥见山越营中升起炊烟,士卒埋怨、将校呵骂之声沸沸扬扬,便立即遣人报于刘琦帐中。
刘琦三人得了情报,忙于大帐中商议。
黄忠忧虑说道:“我军连日示弱,若再退让,恐伤军心士气。”
黄射道:“不若于前营设伏,赢他一阵!”
刘琦思忖片刻,对二人说道:“那就伏他一阵,敌退之时,你二人稍加追赶便回。”
二人应诺,自去准备。
却说那董嗣待士卒饭饱之后,点起两万大军,前部一万由其弟董奎率领,他自己领一万跟随在后。
彭虎也带一万军马,隔着两里尾随而行。
董奎摸到寨前,见荆州军中全无防备,心中大喜,便安排一队士卒用绳索拉倒一片寨墙。
他大刀前指,大喝一声:“杀——”山越贼众便呐喊着冲入前营。
忽闻岗哨之上鸣锣示警之声骤起,荆州士卒顿时乱成一团,来不及穿衣披甲,便裸着半身冲出营帐,向后营奔逃。
那董奎见了,气得直骂娘!那帮荆州兵虽然慌乱不堪,却跑得比兔子还快,隔着二十来步,一个也没杀到!便带着贼众狂追不止,后边的便在营中放起火来。
董奎追着那些溃卒绕过十来座营帐,却见前边一黄脸大将骑马挎刀屹立于前,身后荆州大军明盔亮甲,严阵以待,而那些溃卒却是一个不见。
他未来得及止住众军,便见左右两边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顿时死伤一片。
众贼慌乱之间,只听那黄脸大将大喝一声:“杀!”荆州士卒便如洪水一般冲杀而来。
董奎见状,哪里还看不出中了计,慌忙大喊:“中计了,撤!快撤!”带着士卒向后逃窜,撤退途中,又要提防箭弩弓矢,又要绕开自家放的大火,乱糟糟,狼狈不堪。
初时,那董嗣见其弟袭营毫无阻拦,自家军卒喊杀声与荆州溃卒的喊叫声响成一片,心中大喜,以为得计,便带着后队人马冲进营寨。
刚杀入前营腹心,便见其弟带着士卒狼狈奔逃,他心中愕然,未及反应便被冲垮。情知中计,也跟着大军调头狂奔!
荆州大军一边追杀一边放箭,好不痛快!
黄忠、黄射带兵追出数里地后,见彭虎带人疏散溃卒,接应人马过万,便领军回营,不再追赶了。
那董嗣逃回营中,见折了数千人马,心中很是郁闷:都怪彭虎定的袭营之策,让自己大败而归;又想到是自己非要抢着出头,若非彭虎接应,怕大营亦会冲垮,更是烦躁难止,便叫手下从掳来的女子中选两个貌美的,送进帐来以泄火气。
彭虎回到营地,立即安顿士卒,安排防守事宜。他忙到正午才来寻董嗣商议,却见董嗣坐于营中,垂首扶额,甚是沮丧。
彭虎以为他逢大败,心中难过。却不知他寻来女子,脱个精光,正欲挺枪上马之时,却忽闻士卒来报,他弟董奎陷于敌寨未得回营,登时大惊失色,一泄千里!
彭虎安慰他道:“不过失了几千兵马而已,我军兵力仍占优势,贤弟不必忧心。敌军奸滑,来日我以堂堂之阵胜之便可!”
“彭帅有所不知,我弟董奎失陷于敌营,如今生死不知,如之奈何?”
彭虎闻言亦是吃惊,沉吟半晌,对董嗣说道:“我观敌之兵将,勇武皆不如我军,昨夜我军虽败,只是中敌奸计而已。来日阵前,你我与他斗将,掳他将领来换董奎,你看可好!”
董嗣闻言大喜道:“彭帅之言甚是有理,若换回我弟,必有厚报!”
彭虎谦让道:“什么厚报不厚报,你我两部相邻百年,守望相助之时多矣。如今缺粮,更应戮力同心,合舟共济!”
董嗣听闻,更是感激。
二人计较已定,却不料荆州兵马一连几日守寨不出,猛攻其寨又不能下,二人很是无奈。
此间转过不提,却说陈到、霍峻两路军马已进山多日,有向导指引,又有墨家哨探往来传递消息,倒也没遇到多少麻烦。
其间遇到几波山越之民,也尽被墨家哨探处理干净。
偃旗息鼓,绕过数座小寨,两支军马已各离两座主寨二十余里,怕暴露行踪,不敢再往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