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昕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他心中纳闷:这一夜是人家没鼓噪,还是自己睡得死没听见,竟然睡了一个囫囵觉?
在两个侍妾的服侍下,周昕穿好衣甲,洗漱一番,虽然浑身酸痛,却也恢复了许多精神,那沙哑的嗓子也好了许多。
他打算先上城巡视一番再回来用早饭,忽然进来两个士卒,对他行礼说道:“请将军到县衙议事!”
“好……嗯?”正答应着,却猛然发现这俩士卒非常陌生,而且穿的好像是荆州军的兵甲!
“你们是谁?”周昕厉声喝道。
两名士卒抱拳道:“禀将军,我们是黄忠将军帐前传令兵!”
“啥?黄忠!额……,这……这是啥时候的事儿?……唉,这样也挺好,挺好。”
他垂头丧气来到县衙,却见道路两边与县衙门口全都是荆州军戒严封锁。虽然感到别扭,心中却是安定了不少——终于不用陪着折腾了。
进了县衙大门,看到余暨官吏站在院子一角,战战兢兢,不敢抬头。旁边几个军士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他迈步进入大堂,见主位上坐着一将,相貌普通,身材中等,却自带一股肃杀之气,正是荆州军主将徐荣!
黄忠、徐晃、邢道荣端坐于右侧一边,刘晔、邓芝、向朗坐于对面。
周昕猛然瞅见旁边邢道荣冲他裂嘴笑,被他那张大长脸吓了一跳,这不是那个三合崩飞他大刀的壮汉吗!
他登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立马跪地行礼,对徐荣拜道:“罪将周昕见过将军。”
徐荣也没打算为难他,对他笑道:“周将军不必多礼,且坐下议事。”
周昕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看了看两边众人,觉得自己虽然不济,好歹也算个武将,便极不情愿地挨着邢道荣坐于末位。
刚一坐下,又瞅见邢道荣对他微笑。他措手不及,忙回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徐荣接着刚才的话题,对徐晃和邢道荣说道:“此番攻取余暨,未伤一兵一卒,邢道荣将军当为首功!”
邢道荣听到自己立了首功,登时喜不自胜。他拍了拍脑袋,听到里面砰砰作响,就如熟透的西瓜,心中颇为自得。
徐晃等了半晌,见邢道荣竟然不知道谢过主将,又弄出拍西瓜的动静,他实在按捺不住,一把将他师弟扯起,带着他对徐荣抱拳行礼,说道:“全靠徐将军运筹得当,愚师弟怎敢居功?”
徐荣不以为意,笑道:“公明将军可是收了个好师弟呀,邢将军自是当得!”徐晃谦让过后,带着邢道荣坐于席上。
这时,士武大步流星走了进来,先向徐荣行礼,又向众人示意。徐荣问道:“士将军辛苦了,收降之事如何?”
士武笑道:“徐将军,武算是服了!武虽不才,也在南越之地打过几仗,却从未见过将军这般打法。武带兵到军营之时,几乎满营都在睡觉,那些值夜的也是半睡不醒,直接就降了!那些军卒都睡得跟死猪似的。有几个睡得浅的,叫他们投降,他们还骂我们,说又不是不投降,别吵着他们睡觉!”
“哈哈哈哈……”
众人听他说完,哄堂大笑!
周昕羞得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士武又说道:“徐将军,依末将看,咱们还是早些去打山阴吧,余暨这仗也太不过瘾了!”
众人又笑。
一旁刘晔说道:“士将军稍安勿躁,山阴乃是郡治,非余暨小县可比,不如请周将军写一封劝降信送过去,先挫一挫王朗的锐气。”
徐荣笑道:“子扬(刘晔字)之言有理,就有劳周将军了。”
周昕无奈,只得应下。
黄忠又道:“前番子扬、巨达(王朗字)、伯苗(邓芝字)打造了许多攻城器械,正好用在山阴城上。军中还有砲营一直未动,就让那王朗在山阴尝个鲜吧!”
籍车与转轮砲车只有黄忠见过,那砲营吃、住、训练自成一体,少与外人接触,见黄忠说到时颇有得色,众人都很好奇,但涉及机密,不好去问,更多了几许期待。
此战之中,除了邢道荣之外,百人队长马忠也立功不小,被徐荣提拔为千人将,为邢道荣之副,命他率两千军卒暂驻余暨,守住大军后路。
大军在余暨休整两日,便向山阴进发。
荆州大军未至,消息先传到山阴城中。王朗便召集众人议事。
此时,余暨不战而丢的消息随着周昕的书信早就传到了山阴城中。王朗愁容满面,以手托额,半晌抬起头来,向堂下众人问计。
全柔、留赞知道徐荣用疲兵之计赚了余暨,都是愤愤不平,扬言要与荆州军在山阴城下光明正大战一场。
虞翻心说:“八千打三万,你们很牛逼呀!”
他起身对王朗说道:“荆州大军原本近三万人,又得了周昕降卒近七千,兵力远多于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