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9年,即建安四年。
春正月。
牂牁郡,七星关前,益州军大营。
中军帐中,严颜高坐主位,吴懿、杨怀分坐两边,三人正商议取关之事。
“报——”
探马入营,对严颜恭敬行礼,大声说道:“将军,七星关上守备已打探清楚,特来禀报!”
严颜喝道: “速速讲来!”
探马道:“这几日,兄弟们多方打探,已知关上有守御兵马五千,为首二将,乃是沙沐尘之子——沙摩柯、沙摩豹二人!”
严颜问道:“那个斩杀扶禁将军的,叫甚么沙雕的没在关上?”
那探马答道:“禀将军,兄弟们探得清楚,斩杀扶禁将军的是沙沐尘次子,名叫沙摩雕,目下并不在关上!关上只有沙沐尘长子沙摩柯和三子沙摩豹!”
严颜摇头叹道:“可惜,可惜!”
吴懿不解其意,问道:“不知将军可惜什么?”
严颜道: “可惜只有沙沐尘二子在此。若三子俱在,我这一口宝刀,定将他杀成绝户!”
杨怀笑道:“将军此言差矣!”
严颜不悦,皱眉问道:“杨将军此言何意?”
杨怀呵呵笑道:“若将他三子一并杀了,岂不立刻绝了沙沐尘念想?
杀了一个再一个,让他慢慢体会这丧子绝后之痛,方可解主公心头之恨!”
严颜闻言,抚须大笑:“哈哈哈哈……杨将军之言甚合吾意。
今日且先休息,明日一早,让士卒于关前搦战,咱们先斩将立威,叫这帮土蛮晓得咱益州军的厉害!”
关上早已探得益州军消息,沙摩柯与彭绮二人一面飞报赵晟,一面让士卒提高警惕,加强戒备。
彭绮立于关城之上,眺望着益州军的方向,对沙摩柯说道:“哥哥,咱们出发前,军师曾言,七星关乃是牂牁门户,一旦失守,将会打乱大将军的全盘谋划!咱们兵少,当以紧守关隘为要。”
彭绮虽然武艺不差,但在黄忠身边见多了像太史慈、赵晟、陈到这样的高手,又在与张绣比武时差点殒命,逐渐养成了谦虚谨慎的性子。
他又是个精细之人,不像黄叙那样大大咧咧,故在考虑事情时总带有几分与年龄不符的稳重。
而沙摩柯虽然长得凶恶,但少年时,他舅舅刘度帮他请了名师,教过他武艺兵法,知道七星关干系重大,也不敢莽撞行事。
加上他武艺不如彭绮,虽然年岁稍长,却也不敢托大。
他摸了摸颌下的刚髯,点头说道:“兄弟说得对啊,咱们就死守关隘,让他们先得瑟几天!”
他想了想,又对彭绮说道:“有个事儿,还需兄弟去办?”
彭绮纳闷,问沙摩柯道:“哥哥有事,但讲无妨?”
沙摩柯说道:“劳烦兄弟寻些土人来问问,有没有小道与关外勾连,可别让他们钻了空子!你也知道,为兄这相貌……”
“哥哥无需多言,交给兄弟便是。”
彭绮知道他是怕自己貌丑,再吓着土人,于是连忙应下。
二人又商议了轮班值守及城头防御等事,便各自忙活去了。
七星关依山而筑,陡下百余丈便是七星河,河水湍急,舟船难渡。这里自古以来便是西南蜀道最险之处。
关上虽然兵少,但只要他二人不出关浪战,便可保得万无一失。
从第二日开始,一连七八天,天天有益州军士卒在关前搦战。
沙摩柯二人只是让士卒加强戒备,对于益州军的叫骂并不理会。
他俩不理会,并不代表关上士卒会由着别人骂。
于是,关上关下展开了旷持日久的骂战。
益州军在关下一口一个“龟儿子”,“短命龟儿”“矮屎塔爬”地骂得起劲。
蛮军在关上亳不示弱,什么“勺货”“戳你咩”“狗日滴”,什么唯听骂什么。
蛮军本就居高临下占了地利,又在三军混练之时掌握了襄阳、山越、五溪蛮、交州四地骂人的精髓,在骂战中稳稳占了上风。
更兼蛮人不知礼仪,时常有那粗鄙壮汉仗着同伴护持,便攀上城墙,从裤裆里掏出行货,朝着益州军洒下一大泡!
有个别蛮贼尿完还不解气,竟单手捏着晃动数下,炫耀一下自己粗黑的大鸟儿,耀武扬威,不可一世。
没几日工夫,益州兵便都不愿意去关前叫骂了。
太伤自尊了!
严颜也是无奈,他本想着趁沙摩柯二人年轻气盛,骂出关来跟他单挑,结果人家根本不上当。
就连斥候冒着生命危险打探出的小道也都被蛮军堵了个严严实实。
无奈之下,他只得挥军攻城,怎奈沙摩柯与彭绮防得滴水不漏,他除了损兵折将,终是一无所获。
几日过后,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