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不屑地瞅了他俩一眼,命令大军开拔,去山坳里扎营。
同时命令大船靠岸后,将船上的大弩拆下一部分,两日后帮岛津守城用。
他可不想让兄弟们跟这些“萝卜”“豆芽”之类的玩意儿在城下浪战,太特么恶心了!
待扎下大营,甘宁又撒出斥候,到古屋附近侦查战事。
斥候只看了一次,就不想再去了,实在没啥好看的。
两边都是一根筋的打法,武器跟夷州的土著差不多,虽然也有铁器,但不多见。攻守都乱糟糟的,甚至还不如两个村子斗殴好看!
甘宁聚将议事时,众将校听了斥候的汇报,差点儿把肚子给笑破了!只可惜军师没跟着一块儿来,少长了一番见识!
这两日里,岛津每天都要带着出张到营中给甘宁请安,甘宁也拿他没办法,都是好言劝慰几句,将他俩打发走。
第三日一早,岛津亲自来迎接王师出战。甘宁骑着高头大马(马晕船,刚休息好),诸葛直率领亲卫营护卫左右,然后是一千全副武装的士卒,后边跟着百余辆辎重车。
岛津见到如此雄壮的大军出征,激动地手舞足蹈。他带着出张从头跑到尾,又从尾跑到头。
然后用蹩脚的汉话不住地拍甘宁的马屁。他不敢离得甘宁太近,应该是怕被甘宁的战马踩死。
“呀叽给给——”
“啊——”
“土鸡给给——”
……
转过山角,一阵古怪的喊叫声,夹杂着几声绝望的惨叫传入甘宁的耳中。一座低矮且丑陋的城池出现在大军眼前。
“这破墙有两丈高吗?”甘宁望着这座连村寨坞堡都不如的小城,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又循声望去,只见城池那边烟尘大起,各种各样的叫喊声不绝于耳,甚是嘈杂。
而城池这边却异常的安静,城墙上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岛津!”
甘宁问道:“那什么狗国的军卒呢?”
“回甘将军,的话,他们,他们都在对面,攻城!”
甘宁不解,又问道:“只攻那边,不攻这边?”
岛津疑惑道:“这边,这边是我们,我们大倭奴国的地方。他们,他们为什么,为什么要来这边?”
听了岛津的解释,甘宁一阵无语:仗还有这么打的?这鬼地方打起仗来还真特么守规矩啊!
入了城,甘宁在岛津的指引下,穿过狭窄的街道,来到双方正在争夺的城墙下。
城墙上面乱糟糟的,古怪的喊叫声夹杂着几声凄厉的惨叫清晰可闻。
岛津冲着城墙上面呜哩哇啦地大喊了一通,城上的“萝卜”兵和“豆芽”兵登时跟打了鸡血一样,变得疯狂起来。
攻城的敌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暂时停止了攻击,刚才乱糟糟的战场也慢慢安静下来。
甘宁让自己的士卒在城墙下列阵,随时准备战斗,又叫诸葛直去挑选了两副最小号的盔甲,给岛津和出张套在身上。
毕竟会说汉话的人太少了,他俩万一被人射死,那他可就两眼一抹黑了。
“啧啧啧……”岛津二人低头抚摸着身上的甲胄,就如同穿了金缕玉衣一样啧啧称奇。
小心翼翼地抚摸了半晌,他俩抬头目视甘宁,竟眼中含泪,双目迸射出异样的光芒。
甘宁被他俩看得很不自在,也不想搭理这俩怂货,转身就向城墙上走去。
岛津一个箭步冲到他前面,一边为他开路,一边挺着胸膛,向那些“豆芽”兵和“萝卜”兵炫耀他的新铠甲。
城墙上的倭兵见了他俩,纷纷退后几步,让出路来,然后伏在地上。
这些倭兵有的胸前绑着一大块树皮,有的缠了一圈竹片,手中拿的尽是些削尖了的竹木,上面有铁头儿的极少,只有几个看上去好像将官的人手里拿着把锈迹斑斑的刀!
他们用的弓也极其简陋,基本上都是些竹木用麻绳勒弯了而已。也不知道这些玩意儿能不能射到二十步远。
箭矢就更不用说了,竹箭、木箭最多,也有一些骨簇、石矢作为箭头!
甘宁问岛津,为什么不用铁制箭头?岛津却说,铁很珍贵,本来就少,射出去就不是自己的了!
怪不得这俩货穿上一身盔甲会激动成那副德性!
甘宁正默然无语,城墙上忽然响起一片欢呼声。
他抬起头向城外望去,只见城外的“萝卜”和“豆芽”正扛着他们的竹弓、木枪往回撤。
地上只留下稀稀拉拉几十具尸体。
甘宁不禁又撇了撇嘴:几千士卒攻城大半天,就死了这么点儿人?
真是活久见!
见敌人撤退了,岛津挥了挥手,让守城的倭兵回城里休息。
结果,倭兵撤下之后,城头上竟连一个值守的士卒也没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