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行礼,实则连看都没看赫途一眼。
赫途心里明白,这个女儿是彻底对他心灰意冷了,他得想个法子将她的心哄回来,接下来的日子,保不齐还有用到她的地方。
“音儿免礼,你体弱,便随着南公子一起落座吧!”
他既然都这么说了,南锦风也不客气,拉着赫三音就坐在了侧边。
赫三音无奈的叹了口气,跟他在一起这几天,自己的腰杆子都硬了不少,生平从来没敢做的事也全做了。
要是没有南锦风,她哪敢在赫途面前摆出这副样子?
赫途也不敢吱声,猛一拍案板,将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来人!将人证物证都带上来!”
他无厘头的来了这么一句话,赫三音很是茫然,但看一旁的南锦风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她也不好吱声。
南锦风待人都被抓上来后才幽幽出声询问:“大人是不是先得告诉我们事情的前因后果?”
赫途清了清嗓子,满脸严肃道:“本官已将所有事情查明,有关本官先夫人难产离世,这其中的黑手,就是连房!”
南锦风直勾勾的盯着他,淡声道:“证据。”
赫途接着拍了下案板,商铺的老板就战战兢兢的回道:“回…回禀大人…这事确实太久了…小人原本也是不记得的…但由于购置那些补品的是赫大人府中之人,小的这才勉强有些记忆…大约是两年多前,侧夫人曾差贴身的婢女拿来一个单子,单子上面全是大补的补品,顺道还给了一锭金子…小人的账簿里也有当年那锭金子的记录……”
话落,呈上账簿,那上面确实记录了两年多前的一单生意纳入一锭金子。
接着是连房夫人的贴身丫鬟指认,俩人皆一口认定是连房差使干的这事,赫府里的一些老人也指认当年是连房每日差人给婵夫人送去上好的补品。
一天两顿,顿顿不重样。
犹记得那段时间,婵夫人整个人都圆润了不少。
赫三音听着她们的话,再细回想,她娘那段时间确实肥壮了不少。关键是那会赫途和陆管家都不在青州,待赫途快回来时,她娘也快生了。
如此看来,府中除了连房一人,其她人再无可能这么做。
南锦风握住她发抖的手,轻按了按,示意她沉下心来继续听。
整个事情的经过有头有尾,独独连房一人窝在角落里发疯,默不吭声。
“…事情就是这样的…大人饶命,小人就只是个卖货的啊!”
赫途摆摆手,那商铺老板就被带了下去。
只见他满脸失望的看着连房,嗓音含恨的斥责道:“大胆连氏,竟敢对本官的先夫人起歹心!怪只怪本官那会根本不在青州,否则绝不会让你的计谋得逞!”
“本官…本官真是将你惯坏了!竟让你生了这般恶毒的主意!”
连房在这时缓缓抬起头,散漫的目光一一扫向堂中人,接着歪头奇怪的笑了一声,眼神落在赫三音身上,面目也在顷刻间变得狰狞,嗓音沙哑又恶毒道:“她、该、死!”
话落,她收回目光,泪眼低声喃喃:“…我…也该死……”
赫三音的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滑落,没忍住冲到她面前,用尽全力给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巨响,俩人皆摔倒在地。
赫三音满脸悲痛,又不甘心的爬过去将她一把拉起,崩溃的哭喊指责道:“你疯了!你简直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娘啊!?是她…是她将你带入赫府…是她在你落魄时收留的你!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啊?你的良心去哪了?你简直就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整个公堂都充斥着赫三音崩溃痛苦的指责声,没人敢上前拦她。
连房也如行尸走肉般任她发泄,待她卸力后又上去抓着她的手,红着眼质问道:“小九…是你!是不…是不是你想报仇才把我的小九给杀了的?!”
小九?
赫三音觉得荒唐,红着脸流着泪,没忍住发出一声嘲讽的笑。
“小九是我的亲弟弟,小九的亲娘是被你害死的!你怎么还好意思问出这种话?你觉得小九还会认你这种人做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