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县长就没怀疑过,你这个心腹?”
陆老二谄媚地笑,“大哥,您说笑了,谁是曹强的心腹啊。我就是您的卧底,您咋指我咋办。”
谢烬点头,扯着嘴角笑了下,“你倒是乖觉,怪不得能入曹县长的法眼。”
“他是不是还等着给儿子办婚礼?”
陆老二赶紧说,“他酒席都订好了,路子也是原来的老路,各个关卡也都打点好了。”
进川州的这条线路,不知已经存在多少年,牵涉到多少人的利益,别说彻底摧毁,就算只是动摇一分,也会被反扑。
谢烬能在战火连天的边境屡立战功,靠的就是对情形的精准分析。
“你回去吧,有事我会再找你。”
“哎哎,我随叫随到。”
陆老二真的会听命于他?他并不相信。
但只要他拿出的钱是真金白银,就行了。
……
冲清县去往川州的火车,永远是人最多的。
陆离离背着个双肩包,里面装着路上的吃喝,手里拉着行李箱,是那身白衣服和黑色羊毛大衣。
赶火车嘛,用不着穿啥好的,好衣服等到南广再穿上,去工厂看货也别让人小看。
罗凤仔细核对车票信息,找到了站台,可谢烬还没有出现。
“妈,别着急,咱们来得太早了,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陆离离安慰着她妈,但她心里也有点不安。
他没来接她们,肯定是任务时间来不及,昨天李峥也没说清楚,任务危不危险。
火车站人声鼎沸,人员往来杂乱,她们娘俩虽然是两人出行,但陆离离这张脸太过出挑,总是被路过的人盯着看。
罗凤怕女儿被人盯上,想着能不能和车站的人说说,让她俩先上车。
车站不是没有这项业务,但这年代的提前上车不是啥绿色通道,多是给单位外派的人员准备的。
再说她俩这点行李,跟空着手也差不多,又没病没灾的,这话说出来也会被人骂。
陆离离拉着她妈坐下,拿出水壶,“妈,我去打点热水。”
车站接水处,几个穿着制服的年轻女同志在打水,她走到跟前默默排队。
可几人打个水嘻嘻哈哈,好半天也排不到,她有点不耐,只能先回去等等。
她不知道,有人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个得意的笑。
“是她吗?衣服换了,我都没认出来。”
“不说她是学生吗?啥学生这时候还出远门啊。”
“穿件好的去咱们单位充门面,真舍得下功夫啊。”
“这种农村出来的,啥事干不出来啊。”
高梦喝着热水,想着主任的话,很笃定她早晚能让谢烬认清现实。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很快就到了检票时间,陆离离带着罗凤慢慢跟着人群往前腾挪。
卧铺车厢相比于硬座车厢,人少了很多,也非常清净。
罗凤还没坐过卧铺,对火车的新鲜感很足,她的背包里是几个大饭盒,装满了她做的饭菜。
上火车就是中午饭点儿了,她可不能让女儿和谢烬饿着。
“妈,咱们的卧铺在这儿。”
陆离离找到位置,把行李箱塞进下铺底下,背包往铺上一扔。
“离离,谢烬咋还没上车?他是不是有啥事?”
谢烬从没临时爽约过,罗凤有点担心他。
“没事,昨天晚上李峥不是说他出任务去了,也许有啥事绊住了。”
陆离离心里也在念,谢烬就算不来,李峥没去跟着他出任务,却也没来。
女儿的话并没有安慰到罗凤,人在未知情况下,总是会把事情往坏了想。
当初陆直就是去执行秘密任务,说一个多月就能回来。
可她左等右等,直到一年多后,才等来他牺牲的消息。
罗凤挺后悔,刚才在车站咋就没想着打个电话,现在火车上去哪儿找电话。
可现在又不能下车,两张卧铺票是谢烬托人情送来的,贵得很。
娘俩都有点发愁,没注意有人到她们这儿来。
“这不是我们谢营长的位置吗?你们咋坐这儿来了?”
罗凤还分不清各个部门的制服,以为是火车检查票的工作人员。
陆离离随口说道,“同志,车票就是谢烬给我们的。”
一个年轻女同志立即反驳,“你胡说,这是县武装部订的票,一个卧铺一张介绍信,你说是谢营长给你们的,有介绍信吗?”
卧铺本身就安静,乘客要么是公干的,要么是出差的,被她们这么一嚷,都往这边看过来。
结果看到个漂亮得惊人的大姑娘!
这年代的火车有很多人流窜,逃票现象根本禁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