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离凑过去看了眼,“褚姐,杭帮菜口味都比较淡,你吃得惯吗?”
和平饭店的石斑鱼,在1988年是响当当的硬菜,要130块一条。
菜单上有“清蒸石斑鱼”“蒜油石斑鱼”两种,属于很地道的杭帮菜做法。
可褚歌平时的口味比较重,就是吃鱼也要干烹或重辣,实在不像会吃这种菜的样子。
“入乡随俗。”褚歌说得还挺客气。
陈月如脸上挂不住,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笑,“是我招待不周咯,不晓得当姐姐的口味。”
其实,陈月如也不算啥坏人,只不过混迹名媛圈久了,小伎俩用惯了。
哪成想遇到的这位,几乎是上来就掀桌子!
陆离离低头选菜,“再来个糖醋鱼条、琉璃核桃和苔条腰果吧。”
听她点的这几个菜,谢烬不着痕迹地弯弯嘴角,心里甜丝丝。
他爱吃零嘴炒货,自以为掩藏得挺好,没想到还是被他媳妇儿发现了。
与陆离离相处以来,他对她的事没有不上心的,可感情都是相互的,陆离离对他上不上心,他岂能感觉不到?
要不是知道他爱吃,罗姨上次就不会给他带那包炒货,偏偏阴差阳错就是那包零嘴救了他一命。
如今他媳妇儿只挑他爱吃的点,哪能不让他高兴呢。
“喜欢重口味的,那就叫大厨多加辣嘛。小陆同志爱吃甜食,去问一问西点那边,有没有松露蛋糕了。”
服务员应声去问,郭复兴只当没看见刚才的插曲。
“小烬啊,你才回了京城就下地方视察工作,年轻人爱打拼是好事。”
郭复兴一副长辈的苦口婆心,“不过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听说你刚到地方就进医院了,现在还要不要紧?”
嗯?他是咋知道的?
陆离离疑惑一瞬就明白了:谢烬的一举一动,只怕是不少人在盯着的。
“复兴姨夫,看您说的,我出任务回来,进医院检查是惯例。”
谢烬轻描淡写,转移话题,“上次我还想跳墙逃出医院,被冯书记抓住了,给我好一顿训。”
郭复兴和陈月如都配合地笑起来,一个劲儿说他胡闹。
不一会儿,几名服务员每人端着一个托盘进来,开始上菜。
除了刚才点的几个菜,郭复兴还点了盐水虾、椒麻鸡片、红油肚丝、蒜泥白肉,又加了四味基围虾、清蒸膏蟹和芙蓉青蟹。
几乎是把和平饭店叫得上号的菜肴,都点了一遍,吃到最后果然上了几份黑松露甜点。
五个人一顿饭吃了接近1000块,可那又咋样?只要谢公子的这位小女朋友,吃得开心就好了。
本以为她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是个傍着谢烬的小囡,可这一顿饭的时间,郭复兴啪啪打脸。
那殷勤剥虾的人是谢家大公子?那怕她烫了手,不让她掀蟹壳的人,是十八岁就破格提拔为营长的谢烬?
这小囡到底啥来路嘛,有没有人给他指个明路。
“姨夫,您和小姨都工作忙,不用特地照顾我们。”
谢烬擦着手,一脸轻松愉快,“明天我们就自己去外滩玩儿了,要是太晚赶不回来,就住那边儿了。”
“可以可以,不过有啥事可不许客套。”
郭复兴指着陈月如,故作哀叹,“他小姨可听见了,是大外甥要自己玩儿的,不是我做姨夫的不上心。”
陈月如白他一眼,“人家客套一下,你就真不管了?”
“管,哪能不管?我明天就把司机和车都留给他们,随便去哪里都方便。”
这样一说,陈月如才满意地笑了。
包厢里的人说说笑笑,吃得开心,却不知包厢外的人,简直要好奇死了。
和平饭店以内部服务为主,所有服务员都在里面,有需要才会有人出来站岗等菜、传菜,否则就是包厢门紧闭的。
两个鬼鬼祟祟跟过来的女孩,看着一个多小时没有动静的包厢,越等越心凉:这八成是真女朋友?来见家里亲戚的?
她们可是都听见那对夫妻喊谢烬“大外甥”,不过也没听说谢烬妈妈有个沪城的妹妹啊。
两人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商定下来,留一个人在这里“盯梢”,另一个赶快去打电话“叫支援”。
陆离离这顿饭吃得很舒心,北山省的饮食以面食为主,重油重辣是常态。
这年代毕竟人们肚子里都缺油水,刚开始她也能不眨眼地吃光一海碗。
可现在生活水平提升不少,家里鱼啊肉的都敞开了吃,对食材和做法的要求也高了起来。
简而言之,嘴叼了嘛,精致的杭帮菜正满足了她的需求。
这顿饭吃下来,陈月如那点小心思也彻底收起来了。
陆离离不管是吃虾还是吃蟹,都是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