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橱窗模特”，在川州服装业还是个非常新鲜的概念。
段平这样一说，关萍脸都红了。
陆离离虽然和段平没提前商量，但她很佩服段平的头脑。
川州车辆厂厂长的千金，即便不敢说啥市场号召力，可在国营单位的影响，是很有分量的。
“关姐，就是拍几张照片，挂在我们店的橱窗里，保证不用到其他途径。”
关萍哪是在想啥途径不途径的。
这年代的小姑娘，一听自己的照片要被挂在橱窗里，个个都会有种“被选中”的欣喜感。
可陆离离也不会欺负小女孩不懂事，用了人家照片，还一副垂青的姿态。
“关姐，如果您觉得可以，这身衣服就当报酬给您。”
关萍不过是有点扭捏，一听这话连忙摇头，“拍照没问题，白送可不行！”
这一身大几百的，她要是占个体户这便宜，她爸非敲着她的脑袋，让她抄一百遍《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那就多谢关姐支持小店生意。”
关萍带来的小姐妹，只要是买了皮衣和牛仔裤的，陆离离都送了机车项链和细扣腰带。
不是粗糙低劣的小玩意儿，而是做工精致的高档货，把小姑娘们高兴得要跳起来。
“各位姐姐都是关姐的朋友，我当然要给最大力度优惠。”
陆离离不忘捧一下关萍，让她小小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那说好了，下周日你们要是不忙，我就来给你们拍照。”
两人约好后，关萍喜滋滋地继续购物，和她带来的小姐妹一起，里外里又消费了2000多块。
“陆姐，不瞒您说，我在川州这些年，虽然知道省会有钱人多，但真没一次性见过这么多有钱人。”
段平看着门店里的人山人海，啧啧赞叹。
女同志都跟疯了一样，昨天买了今天还要买，那一把把的大团结就跟不是钱似的，哗哗往外倒。
罗凤那边收银都收不过来，只能让黄炳秋也来帮忙，毕竟罗英还要忙着模特队换衣服、理头发。
陆离离才是最忙的。
一会儿帮客户搭配衣服，一会儿给模特解决繁杂小事，一会儿又要为VIP客户讲衣服养护。
罗英在心里感叹，只知道外甥女能干、肯吃苦，可她哪知道卖货是这么辛苦的事。
这还是开起了自己的店铺，原来那风里来雨里去，在大街上摆摊讨生活，岂不是比现在难百倍？
当二姨的心里不是滋味，她站了一天就累得腰酸背痛，大姐和外甥女还要来回跑南广、跑沪城上货。
出门遭的罪，摆摊遭的罪，以前她居然都没想过，还以为当个体户只是辛苦点，钱还是好赚的。
“二姨，丝巾、腰带和项链都要用上。”
陆离离端着一大盒配饰挤过来，手脚麻利地给模特脖子系上条花色丝巾。
罗英学着她的样子，把这些小零碎饰品往模特身上招呼，还被外甥女夸了，“您和我妈一样审美好，不愧是姐妹俩。”
“凤临祥”第二天开业，依旧热火朝天，健民广场人山人海。
即便不知道昨天开业的人，也在中午下班路过广场时，被这种热闹的场景吸引，不少人推着自行车在看热闹。
“这是啥店，开个张咋这么多人看？”
一个中年妇女隔着人群往里张望，旁边人笑着说。
“叫‘凤临祥’的一家服装店，老板可会张罗了，还有模特表演呢。”
中年妇女抻着脖子，也只能远远看到个大概，她是不知道啥叫“模特表演”，却能看见几个高挑漂亮的姑娘，在门店前来回走。
“这是干啥呀，伤风败俗的，大姑娘不在家呆着，出来抛头露面！”
路人被她说得无语，扭过头翻个白眼，不搭理她了。
“国芳，咱们也过去看看。”
跟她同行的女同志拉拉她的胳膊，有点眼馋地说。
“听说昨天关厂长的女儿也去了，今天车辆厂不少女同志都来了。”
郑国芳不以为然，“咱们能跟那些不懂事的小年轻一样？有身份的都去百货大楼买东西，个体户的货，我可看不上！”
就像她吧，虽然是冲清县来的，但到了省会一看，哪个女领导比得过她的穿着？有几个人能比她有气质啊。
省会的领导，眼光也不咋地，可不如她这个县里的会穿。
同行的人挺不乐意，你不去就不去呗，还贬低想去的自己，啥意思啊。
郑国芳上次就在车辆厂门口，关厂长把她臊得下不来台，憋了几天没出门。
结果听说她男人牛国良升职的事儿有眉目了，这两天又活泛起来，开始到处炫耀了。
同行的人心说，要不是姓牛的一家在川州有不少人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