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刃殿里,待宫子羽等人退下去后,老执刃方才挺直的脊背,瞬间弯下来,仿佛筋疲力竭似的。
他手抚着执刃座的扶手,缓缓坐下座位,额头的皱纹愈来愈深刻。
他一时之间,思虑重重,无峰的势力,宫门族人的安危……
还有,子羽的性子……
心软善良并不是罪!
可是,他太轻易相信人了,容易不经意间受人操纵和摆布……
反而唤羽他,身为兄长,爱护弟弟妹妹们,性子沉稳,做事稳当,长老们也对他满意。
他神色稍定,还有两三年时间,唤羽就可以去后山进行三域试炼了。
还有,宫尚角也是,一起进行三域试炼……
希望……第三关,一切顺利。
羽宫
屋子里,摆设清爽整洁,简约大气。
书案上摆放了纸墨笔砚和书册,以及一盆芬芳清新,素洁幽雅的水仙花。
大哥宫唤羽,拿起手帕递给宫子羽,宽慰起弟弟:“好了,子羽弟弟,没事了。”
宫子羽,红着眼睛,接过手帕,擦了擦脸和鼻涕。
金繁在一旁,无奈叹气。
侍卫,端了壶热茶进来,一一斟茶给公子们。
宫唤羽,勾起嘴角,眼中闪过笑意,其实他有些想笑。
宫子羽跑去骂哭宫远徵,结果回来,又被父亲骂哭,还哭得稀里哗啦得。
他这得不偿失啊……
明知道,花草长有利刺,他还偏傻乎乎地去碰触,结果被刺,划伤手了吧……
“哥,连你也笑话我吗?”宫子羽瓮声瓮气。
“呵呵,子羽弟弟,下次别去惹宫远徵了。”宫唤羽轻笑出声。
“……我又不是故意的……父亲又没和我说,每次只会骂我!劈头盖脸地,骂得我一脸懵!”宫子羽说起这个,又委屈地想哭了。他逐渐长大,少年也是要面子的。
这不行,那不行的……每次他想表现好一些,父亲总是嫌弃他,打击他。他再如何积极也是无用。
他沮丧至极,可怜兮兮地问:“哥,你说我,是不是父亲的孩子啊?为什么他总是一副不喜欢我的样子?”
宫唤羽,面色顿时严肃起来,轻斥道:“说什么胡话!别听信谣言。今日父亲刚训斥了你,不要轻信下人的话,你这么快就忘记了?”
宫子羽下意识地,头往后退了一点。他讪讪地笑了一下,一时沉默下来。
金繁翻了下白眼,看不过去了,再次发声:“羽公子,老执刃是为了你好!他想你好好学融雪心经!”别再胡思乱想了,好好花些心思去练武,才是正事。
人家宫远徵一个小孩子,都知道,每日要早起,跟着甘老先生学医毒之术,还有练习刀法和暗器。
唉,他家公子,就是一个怪傻的好人,傻得他一个大男人都替他心疼……
“可我不想练融雪心经,这门心法,根本不适合我……我怕冷,练得好难!”明知道他畏寒,却总强迫他在冰天雪地里练功。有次,还被罚跪在冰天雪地里,举着刀认错……
宫唤羽沉默片刻,宫子羽自小畏寒怕冷,他是知道的:“既然如此,那你和父亲说,换另外一个内功心法修习吧。我们宫门一族,历经百年,最不缺的就是武功心法,总有一种心法适合子羽弟弟的。”
宫子羽顿时激动地大声起来,愤愤不平地道:“哥你知道的,我说过了好多次了,可父亲就是不同意!他一直说融雪心经是最适合我的心法,只要我坚持修习下去,就不会怕冷了。他真的好固执!”
宫唤羽无奈了,他也知道父亲的顽固,无法改变。只能宫子羽,让步了。
金繁,对老执刃的话,一直奉为圭臬。
他继续劝说宫子羽:“羽公子,老执刃既然这样说了,自有他的道理。你还是,认真地修习融雪心经吧。练武修习,哪有不辛苦的!”想当年,他的红玉侍卫,也是经历一番严寒苦练,才获得……他想到这儿,一时眼光黯淡了一下,不由地垂下眸子,看向手背上的莹润的绿玉……
宫子羽用无辜的眼睛,望了望哥哥端正儒雅的脸,再回头瞧了瞧金繁的嘴脸……
他再次死心了,彻底闭上嘴巴。他就知道,金繁和哥哥,也都屈服于父亲的淫威之下……多少年了……
只有他一个人孤军奋战,呜呜……他想他娘,兰夫人了……
角宫
“哥,我以后不用金一金二他们跟着我了,可以吗?”宫远徵红肿着眼睛,鼻音嗡嗡地。
“徵宫的侍卫,你得问你姐姐们。我不能插手。”宫尚角,用手帕浸湿温水,拧干净,擦了下小孩子的脸面和双手。
他眼神闪过笑意,都哭成个小花猫了,脸庞肉肉的。
头上扎了个小丸子头,留了一束小揪揪,耳后两边垂下几条点缀着小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