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百草萃不能解的蛊,就是金蚕蛊和蜈蚣蛊。老夫研制了二三十年,方才解出蛇蛊和蛤蟆蛊。”甘老先生说了后,便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走向左边一排古色古香的书柜里,翻找着,抽出几本书。
阳光从窗户边斜射进来,甘老先生的白发斑驳。老先生的素色长袍,似乎散发着浅黄色的光芒。
门外,医馆煎煮草药的药香,随着轻风,飘散进屋里来……
一行身姿矫健的角宫侍卫,从徵宫医馆的后院大门外,抬着一箱箱从宫门外采买回来的草药,交接给徵宫的贾管事,清点名册。
侍卫们待卸完马车上的箱子,再从徵宫医师那儿,抬出一箱箱炼制好的毒药和解药,还有淬了毒的暗器等箱子,放上马车。这些宫门药物和暗器,是要给角宫,运送出去赚取金银财帛。
前面的医馆,则是另外一番景象。
各宫的侍卫们,络绎不绝地穿过徵宫,飘散着水雾的莲花池拱桥,进入宽敞明亮的医馆里,来领取百草萃,以及防虫、防疫,防山谷瘴气等药丸。
医馆的长柜台后面,罗列着一排排高高的药柜,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味。年轻的医师们,忙碌地在药柜之间穿梭,挑选药物,登记在册,一一分发给侍卫们。而上了年纪的大夫们,则在两边的屋子里坐堂,为病人们把脉诊断。
后院,徵宫的仆人们,一片繁忙景象。
有些小医师摊开草药晾晒,有些推动铜磙在铜碾子槽中来回压碾去刺,有些在切片草药,用捣药杆捣草药令其偏碎,挑选草药……
屋内,药童们则烧开药炉子,煎煮草药。咕噜咕噜冒泡的药罐,沉香袅袅,药香四溢,偶尔间杂着刺鼻苦涩的气味,飘出屋外,逐渐弥散在徵宫上下。
“徵少爷,这几本书,就是老夫这二十年来,解出的蛊毒药方。金一他们的事情,你现在知道了,蛊毒的毒性猛烈,一不小心容易祸及他人呐。你还小,火候还不到时候。可以留着,待日后慢慢领悟。”甘老先生将书,递过去给身旁的小少年。
宫远徵,双手恭敬地接过书本,便快速地翻看起来。
甘老先生扶着椅子,缓缓坐下。他的面色,一时之间有些黯淡。甘老先生,暗暗思忖,也是怪他老糊涂了,生了一场风寒,脑子就开始发晕,竟然提前将蛊毒,教学给徵少爷。
甘老先生,摸着花白的胡须,满脸的皱纹,一双饱经风霜的眼睛,凝视着窗外的徵宫。
外面的院子里,草药晾晒架子遍地。医师们和仆人们,一片忙碌。
偌大的徵宫……像座大山……
看着扎着丸子头发,小辫子的徵少爷,如棵正在茁壮成长的小树苗,太小了……
他这身老骨头,怎么也得……
甘老先生沉思半晌,一向慈祥笑眯眯的双眼,散发着犀利敏锐的目光。
他喝了杯热茶,待小少年粗略翻看完书本,便开口道。
“徵少爷,你如今,还是一切,以医术和毒术的修习为主。若是半途而废,恐得不偿失……记住,切勿分心!要一心一意,方有所成!”甘老先生郑重地告诫小少年。
“是,老先生,学生知道!”小少年恭敬地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