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眸光微动。
秋司泽表面上是在指责秋萌，实际上说的是他这个“客人”不知礼数。
来到这秋家，不进待客用的大厅，却跑到女儿家的闺房，还给人灌了酒。
这份不满，语气里透得明显。
缓缓松开秋萌的手，让薄荷将人扶进去，秦玉的目光落向秋司泽。
他的想法，他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
秋司泽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大袖一甩，走在前方。
秦玉不紧不慢地跟上。
秋家前厅。
热腾腾的茶气上涌，将秋司泽面上的神色掩盖。
他指尖划过杯沿，语气透着几分冷意。
“今日这事，我希望不会再有下次。”
“自然。”
秦玉答应得痛快，反倒令秋司泽生疑。
“接下来萌萌要与我一同前去凉州，我们一路同行，没了那阻拦之人，我又何须偷偷溜进她房中呢。”
秋司泽眸子一眯。
不想偷偷溜，这是想光明正大地去了。
“我何时同意她与你去凉州了。”
秋司泽语气渐冷：“秦公子喜欢去哪，大可以随时去，但是我妹妹她年幼，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骗了，误入歧途。”
秦玉看着秋司泽，突然话题一转，问道：
“你，还有你们几个，究竟对她做出过什么事情来。”
此话一出，秋司泽脸上的冷静之色荡然无存。
瞳孔震动，他不可置信地盯着秦玉。
秦玉见状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他没有回避秋司泽的目光，继续说道：
“其实从三年前，第一次在萌萌身边见到你们这些哥哥的时候，我就察觉到了一些不对。最开始是萌萌三哥，后来是县城里，她的四哥。”
“至于你……”秦玉抬起眼皮看了秋司泽一眼，“当时，我们见面的机会不多，所以接触得少。发现你不对劲的时候，是在今日，岳家水潭旁。”
秋司泽皱起眉来，但并没有打断秦玉的话。
一个个猜测自心间冒出，又被秋司泽压了下去。
“你们对萌萌的保护，已经超出了哥哥对妹妹的程度。秋萌的亲哥，秋司祺，才像是正常的哥哥。而你们三个，在尽力保护她的同时，眼神中还藏着担忧、害怕以及浓重的愧疚。”
愧疚二字，瞬间就冲入了秋司泽心中。
前世秋萌那满是伤痕的尸体，再次浮现在他眼前。
愧疚，不仅是愧疚，他们甚至痛恨着自己。
尤其是，当最后秋家倒下，在看清了所有人的真面目后。
他们才知道，他们的妹妹，死得何其冤枉。
她无非就是骄纵了几分，可那些恶事，全都不是她所做，是旁人费尽心思安在她头上的。
可笑他们一无所察，还帮了外人一起对付自己的妹妹。
他们，是凌迟她的刽子手。
一刀一刀，从她身上割下肉来，还不允许她叫痛。
他们做着自以为正确的事，肆意地欺辱她，让她受尽世间折磨后离世。
而那个时候，她也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啊！
“你们究竟对她做过什么，为什么又一定要将她困在你们羽翼下！”秦玉拔高的嗓音逐渐回落至平缓，“秋兄，可以与我一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