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阳谋,其实就是抓准了田掌柜贪婪的性子,以及曹家急需钱财的弱点。
反正只要有墨上枝在,曹国舅别想把寒英墨卖出去!
若是曹国舅想降价,那就更好办了。
寒英墨的成本特意被墨兰改高了,曹国舅就算是按照成本价卖,也比不上玲珑墨价格低。
而若是亏本卖,除非曹国舅把成本亏一半,才能和玲珑墨有竞争力。
可玲珑墨也能降价啊!
墨兰又不跟曹家一样缺钱,拖都能拖死曹家!
而另一边的曹国舅,原本还想坚持几天。
可谁知,墨上枝的骚操作不断。
先是大张旗鼓的开张,又是搞什么开业大酬宾。
然后盛家又给一些同僚送了玲珑墨,墨上枝转身出去宣传说是朝中重臣都在用。
还买通了一些读书人,让这些人口口相传。
说墨上枝的玲珑墨才是最正宗的墨条,无论是香味还是墨的色泽都比曹家书坊的寒英墨好,最重要的是价格也便宜。
还说曹家书坊不知用什么法子偷了墨上枝的配方,卖的墨条又贵又不好。
而且还有平江府以及临安来赶考的举人作证,证明他们那边早就有墨上枝和玲珑墨了。
寒英墨不过才在汴京出现一两个月。
这样谁先谁后,一目了然。
是谁偷了配方,这些学子们心里自有一杆秤。
文人才子,最是唾弃这种偷窃的行为。
再加上曹家书坊是曹国舅所开,曹国舅可是外戚!
在大宋,最受文人歧视的,就是外戚。
于是曹家书坊的名声立刻臭了。
原本还有一些学子来买书,现在甚至路过曹家书坊都恨不得啐上一口。
曹家书坊别说卖寒英墨了,就是连纸、笔都卖不出去了。
接连半个月,曹家书坊没有任何进项。
把曹国舅气的差点昏过去。
最后没法子,曹国舅只能低头了。
往桓王府上递了拜帖。
但出乎曹国舅意料的是,见他的人不止桓王,桓王妃也在。
曹国舅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赔礼道歉的样子,若是被桓王妃看到了岂不是更加无地自容?
他对着赵策英低下了头:“桓王殿下……臣有事想与殿下商议。”
赵策英笑了笑,显得格外温和:“国舅为何如此拘谨?真要论起来,吾还要唤你一声舅公呢。”
曹国舅面上越发卑谦,心里却破口大骂。
真要把自己当舅公,还能把自己往死里整?!
可他也是没法子。
曹国舅一直支持太后跟官家对着干,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荣华富贵。
现在看,还没等享受到荣华富贵,自家都要没了。
还等什么以后?
“殿下说笑了,臣怎么敢呢?”
赵策英脸色淡淡,跟他寒暄了几句才道:“国舅此次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曹国舅心里只觉得屈辱。
还能有什么要事?你自己做了什么难道不清楚吗?
他看了眼墨兰,没有吭声。
赵策英低声笑了笑:“国舅不必拘谨,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曹国舅无法,只能忍着羞耻,对赵策英低声下气。
“殿下,还请殿下高抬贵手,给曹家一条活路吧!”
赵策英没有吭声。
堂上一片寂静。
半晌,赵策英的声音才在曹国舅耳边响起。
“国舅这话,我倒是听不明白了。”
曹国舅心中悲愤,却不敢生气。
“殿下何必装作不知?曹家如今是真的没法活了。”
赵策英这才挑了挑眉,有些好奇的问墨兰。
“王妃,当真如此?”
墨兰的计谋没有瞒着他,但赵策英对于商战其实并不太清楚。
当初能把禹州的玉颜娇经营好,全靠着听话。
墨兰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所以,赵策英只知道墨兰把曹家坑惨了,但是没料到曹家会沦落到活不下去的地步。
墨兰慢条斯理的抿了口茶,声音不急不缓:“国舅这话可就有些夸大了。曹家的田地和庄子都没有卖,祖上传下来的老物件也好生的没典当,曹家怎么就活不下去了呢?”
曹国舅心下掀起一股惊涛骇浪。
桓王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何要问桓王妃?
还有桓王妃,怎么看起来对曹家的情况一清二楚,比桓王知道的还多?!
难道……难道这件事的主使者是桓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