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独立的草庐,分成左中右三个房间。
虞清欢住进了中间那屋,阿六和其他几个暗卫分成两拨,住进左右的房间里。
饭食很快就端了上来,清粥小菜,粥里放了些肉碎,虽然简单,但却是用瓦罐煨成,颗粒饱满,又香又软,让人食指大动。
喝下一碗粥后,虞清欢揉了揉肚子,给明珠和灰灰喂了些吃食,刚沾到枕头便睡着了。
“你别进去,小姐正在睡着,别打扰她。”屋外,青鸟拦着另一个男子,轻声细语地对他说道。
男子正是金鸪,当年毅勇侯的八大护卫之一,他如今是书院的厨子,青鸟把脏碗筷端回去时与他说了小姐的事,他立即丢下一切,只为看小姐一眼。
总要亲眼确认她安好才能放心。
面对青鸟的阻拦,他显得尤为急切:“我轻轻的,不会吵到她,这十数年来,我们无时无刻不处于煎熬之中,如今得知小姐安好,你让我怎么忍得住?陆浩,别拦我,让我见见她。”
青鸟断然拒绝:“陆川,小姐她日夜兼程,骑了几天几夜的马,从扬州赶到这里,一刻都没合眼,先让她好好睡一觉,到时候你再找机会看看她。她有着郡主的面孔和狡黠,也有着侯爷勇敢和正直,相信我,她会是我们余生心甘情愿奉
之为主的人。”
金鸪没有坚持,依依不舍地看着中间的屋子,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翌日,虞清欢找青鸟借了一只竹篓给阿六背着,她则揣了明珠和灰灰,准备进入了书院后山的林子。
书院的规矩极为严格,对于她这个生面孔,没有人鸡婆,会上来问她的私事,只是偶尔经过时,会对年岁这么“小”的人能进书院,露出或惊讶、或嫉妒、或羡慕的目光。
林子入口处,一中年男子提着一筐萝卜,见到她时深深弯下了腰。
虞清欢弯腰拿了一个水灵灵的大萝卜,在直起身时,小声地唤了一声“陆川叔叔”,而后神态自然地转身,用小镰刀将那萝卜削了皮,切了块递给阿六。
“你尝尝,这个季节的萝卜可甜了,但生的不能多吃,会犯恶心。”
阿六放在嘴里咬了一口,由衷赞道:“的确爽口,但隐藏在甘甜中的那股味道有点呛,像辣又不是辣。”
金鸪抬起头,望着虞清欢和阿六有说有笑,走向林子深处,他泪流满面,那双蕴着笑意的眸里,有欣慰和高兴,就像看到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孩子,出落成一个优秀的人那般。
“主子,郡主,小姐很好,未来属下等会替你们守护好她……”
林子里,阿六嘴上说萝卜呛口,
但还是向虞清欢又要了一截,边啃边道:“公子,难道您真的相信那群臭书生能自保?”
虞清欢道:“比气节,他们不输任何人,比武力,那群弱鸡十有八九怕是连我都打不过,我怎么可能依靠他们?”
阿六疑惑:“那为何……公子您要出那样的题?有什么玄机么?”
虞清欢道:“玄机倒是没有,我只是想让他们把这场即将来临的危机,当成一场演习,让他们在紧要关头,不至于吓疯一大半。”
“这个世上,最有气节是文人,最没骨头的,也是文人,要是他们知道这是针对风先生而来的,指不定就有人会把风先生卖了,那就危险了。”
“你试想一下,如果有人把刀架在学生的脖子上,风先生是救还是不救?要是那人故意被架呢?”
阿六恍然大悟:“公子你脑筋转得真快,这些都想到了,那你准备怎么办?”
虞清欢笑吟吟地道:“山人自有妙计,我可不跟你这大嘴巴说。”
阿六撇撇嘴:“我这嘴巴不大啊!比谢公子还要小些,苍梧和苍何都夸过我嘴巴小呢!”
虞清欢白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专心采药。
两人忙活了大半日,背着满满的药材回了书院。
下午,虞清欢去找青鸟:“叔,这些学生当中,
有没有人性子比较沉稳,能够临危不乱的?”
青鸟想了想,道:“真有几人。”
虞清欢道:“那有没有人文武双全的?”
青鸟道:“也有几人武功相当好,在我之上。”
虞清欢道:“告诉我他们都是谁,我去找他们。”
向青鸟要了名单之后,虞清欢挨个去拜访了。
在沉稳的人面前,她拿着药草,一口一个“师兄”叫得香甜,伸手不打笑脸人,别人也不讨厌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师弟,问她来做什么,虞清欢无非就那几句话。
“这是……草吗?我听说……草烘干之后焚烧,烟雾会让人短暂失明。我对医术很感兴趣,可是家里不让学,想必先生也会觉得这样属于不务正业吧!师兄,你告诉告诉我,这是不是……草?”
那些师兄总会问:“昨日陆先生找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