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姨望着嘉佑帝,许久许久,忽然笑了出来:“瞧瞧你现在这个样子,瞧瞧你这丑恶的嘴脸,还有你那颗黑透了的心,郡主没选你,还真是荥阳王府祖上积德。”
嘉佑帝年轻的时候,形容并没有这么猥琐,实际上长孙家的男人,都没有长得差的。
只是,岁月无情,九五之尊也避免不了衰老。
“告诉朕!”嘉佑帝用尽力气,吼出声来。
兰姨也动了怒,想要再刺激几句,但最后关头,还是办起了正事。
她走向嘉佑帝,缓缓道:“少时情谊,青梅竹马,陛下总是最回护郡主的人,郡主心里,又怎么会没有陛下?”
“否则她这么喜欢自由的一个人,怎么愿意在每年陛下生辰前,都会赶回京城,陪陛下共饮一杯?”
“陛下问奴婢为什么郡主嫁侯爷不嫁你?奴婢还想问你,为什么当初郡主看到陛下与原家小姐,如今的原妃衣衫不整,共处一室时,陛下怎么没解释?”
“郡主被萧家小姐,如今的萧贵妃抢上门来时,陛下怎么不洁身自好,离那女人远一些!”
“嘴上说得好听,分明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做出
一副情深似海的样子来恶心人!你还有脸问小姐!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嘉佑帝不解:“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么?朕是皇子,不可能一辈子只守着阿旖一人,朕就算不登大宝,裂土封王后,也要娶左右侧妃,这是规矩。可就算有妾室,正妻永远都是阿旖一人,她就为了这个,嫁了陆骁?!”
兰姨给长孙毓给气笑了。
他的脸皮是用屎给堆厚的么?怎么就这么厚呢?
郡主是多么纯真的一个人,她只要属于她的夫君,全心全意对她的夫君。
而不是去做某个人的正妻,不仅为这个家操持家事,还要容忍一群美妾分享自己的夫君,若是妾室生下庶子女,还得做一个贤良大度的嫡母。
就这样,一生都要耗在宅子里,从豆蔻年华的少女,熬成斤斤计较整日为家里针头线脑那么点事劳心劳力的妇人。
从方慕少艾的年纪,熬成上能侍奉公婆讨二老欢心,下能斗心机妾室只为留住丈夫的精明女人。
从别人的掌上明珠,熬成需要接纳一切,包容一切,哪怕不是自己生的子女也要爱的镇宅夫人。
郡主她稀罕这个么?凭什
么这狗皇帝如此不要脸,竟然还觉得给了郡主正妻之位,便是对郡主最大的赏赐?
臭不要脸的狗男人!就这副鸟样,还想让郡主托付终身?!
全天下最肮脏的字眼,都没有他脏。
陆明邕轻轻咳的咳,兰姨从愤怒中回过神来,她接下来的话,说得很平静,却不异于一把刀,把嘉佑帝柔软的那一角心房,扎得千疮百孔。
“陛下,不要郡主的人,不是你吗?当时郡主去请先太后做主,于是她们俩人演了一出戏。”
“可明明你就躲在屏风之后,为何你没勇气出来,告诉太后你不许郡主嫁侯爷!告诉太后你要娶郡主?!”
“懦夫!因为你根本不敢!当时郡主得罪过如今的太后,太后看她不顺眼,想让你娶原家或萧家的女子,你不敢忤逆太后,迟迟没有勇气提亲!”
“说到底,你最爱的还是你自己,一旦你娶了郡主,就会失去太后的欢心,你还需要太后为你谋划前程,为了皇位你根本不敢得罪太后!”
“郡主给过你机会,是你把郡主一点点推开,把她的心伤得透透的,你现在问郡主为何不选你,你好意思问么?!”
嘉佑帝难以置信,不能接受:“你是说,当时阿旖说喜欢陆骁,是假的……”
兰姨掷地有声:“没错!那本来就是假的!就是一场局,也是郡主给你最后的机会,也是郡主给自己最后的机会。”
“如果你敢从屏风后走出来,郡主会排除万难与你在一起,但你没有出来,让太后不得不顺势将郡主赐给侯爷!”
“但我感谢你,感谢你的懦弱,感谢你的不娶,感谢你的自私,感谢你的只爱自己,也感谢你只知道权衡利弊,把郡主排在利己范围。”
“虽然成亲前郡主对侯爷没有爱意,但是选对一个男人很重要,嫁给侯爷后,侯爷无时无刻不再践行他曾经对郡主的诺言。”
“自从娶了郡主后,他把一颗心都捧到郡主面前,既承担起一个丈夫的责任,又如同父兄一般无微不至地照顾郡主。”
“是他用一片赤诚,换得郡主一片真心,比起侯爷对郡主的付出与照顾,你的那点比起来,还真不够看。”
“陛下,收起你的自我感动吧!你自以为可以感天动地的悦爱,不过是你用来感动自己的虚情假意。”
“不要把那感情放
大,你根本不比侯爷爱郡主。你知道少主人的名字为什么取做‘邕’么?邕者,‘和乐’、‘和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