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老二李远承和老三李远策看着杜鹃半天摇摇头,确定不认识,倒是李远德觉得她眼熟。
“你上前来”,他说。
杜鹃低着头往前迈了几步,李远德盯着她的脸,突然眼神一亮,“你是大姐姐身边的杜鹃!”。
“大姐姐的丫鬟?”,李远承和李远策惊讶。
怪不得他们不认识,江知尘的娘李氏出嫁时,李远承和李远策不过刚六七岁,和李氏算不得亲近,唯有李远德从小是跟着姐姐长大,李氏出嫁时也是他背着出门的,所以对于姐姐身边的丫鬟印象比较深刻。
李远德看着杜鹃,心中一阵激动,见到她就好像看到了大姐姐一般,语气柔和下来,“当年我们去侯府吊唁时,还跟姐夫问过你和丁香的情况,姐夫说你远嫁了人家日子过得极好……诶?另一个是叫丁香吧,她如今怎样了?”。
江知尘垂下眼眸,眼底一片阴鸷。
杜鹃听到大爷提起小姐,心中的悲痛就再也忍不住了,噗通跪在地上,边哭边磕头,“大爷恕罪,奴婢该死,是奴婢没有护住小姐……呜呜”。
李远德皱眉,站起身一脸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杜鹃哭的泪流满面,她抬起头看着李远德的眼睛,一字一句恨恨的说道:“大爷,小姐根本不是病死的,她是,她是被侯爷杀死的!”。
“什么!”,李远承和李远策同时起身,震惊不已。
“你这话当真!”,李远德死死盯着她,腿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大手紧紧握着扶手,指节发白。
“奴婢若说谎,便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一盏茶后,所有人都冷静下来,只是心情却不复之前的宁静。
“杜鹃,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江知尘说道。
“是,公子”,杜鹃福了福身后开口,“小姐跟着老侯爷去到皇城的半年间感情还是很好的,只是一次宴会后有人嚼老侯爷的舌根,说他依靠夫人娘家才得了如今的爵位,立身不正,老侯爷与那人吵了一架,看着挺生气的,从那之后奴婢就觉得老侯爷对小姐的感情变淡了”。
“奴婢提醒过小姐几次,只是小姐忙着让宣平侯府在皇城扎根便没有理,久而久之小姐也察觉出来老侯爷对她不满,但那时小姐就已经缠绵病榻,纵然有心改变也无力挽回”。
李远德皱眉,“你是如何知道大姐姐是被老侯爷谋杀的?”。
杜鹃抿了抿唇,“并不是奴婢知道的,而是丁香。那时小姐起不来床,府中又没有姨娘帮忙打理,所以基本的庶务小姐就分给了奴婢和丁香,奴婢管着外面的产业,丁香掌管着府中中馈”。
“那一日丁香慌慌张张的来找奴婢,说是发现小姐的药罐里面多了吸人气血的药材,因丁香的爹是走街串巷的大夫,所以她从小就认识一些药材”,杜鹃说到这儿,眼里便含着泪光,“侯府中的下人大部分是跟着小姐多年的老人,尤其是厨房这种地方,丁香和奴婢是万万不敢用一些来历不明的人,可谁知道这也能被人钻了空子”。
李远承面色不善,“哼,钱帛动人心,这话一点儿都不假”。
“这些叛主的下人就应该发卖了……”,李远策握着拳激动不已,“不,应该报官,谋杀主母,其罪当诛!”。
李远德沉了口气,“杜鹃,你继续说”。
杜鹃点头,“奴婢和丁香发现的晚,那药夫人已经喝了快一个月,便是我们后来求着老侯爷去宫里找御医,御医都说夫人已经无力回天,果然夫人没有撑过三天便走了”。
“发丧前,丁香无意间发现老侯爷和府医做交易,老侯爷让府医销毁的药正是吸人血气的脏药,丁香吓坏了,来找奴婢说老侯爷就是对夫人下药的人,我们两人一块商量对策,谁都不敢信,最后我们决定找到府医拿到脏药去状告老侯爷杀妻”。
说到这儿杜鹃哽咽了一下,泪光中全是后悔,“当时公子生病,奴婢走不开,丁香便一个人去了,没想到那一次之后她就再也没回来,杜叔也失魂落魄的,说丁香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奴婢是绝对不会信的,因为我们还没有为小姐报仇,怎么可能离开,可丁香就如同凭空消失一般,一点儿音讯都没有,后来老侯爷找到奴婢,问奴婢知不知道丁香的事,同时也在试探奴婢知不知道他下药谋害夫人的事”。
杜鹃摇头,“奴婢装傻充楞,一问三不知,以为这样就能让老侯爷放松警惕,可奴婢到底低估了老侯爷的狠心,他转身出门的瞬间回身杀了奴婢,匕首插到了奴婢的心脏处”。
李远策瞪眼,“心脏?那你怎么会……”。
杜鹃苦笑,“奴婢天生心脏便在右边,所以老侯爷那一刀根本伤不了奴婢的性命,之后老侯爷命人把奴婢扔到乱葬岗,一天后奴婢醒过来想要去状告老侯爷,只是跑到半路因为流血太多晕过去了”。
“后来你去了哪儿?”,李远承问道。
“救了奴婢的那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