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叮铃。”商楠按了两下自行车铃，目光始终盯着单元门，一副望眼欲穿的样子。
下一秒，伴随着哒哒的脚步声，穿着校服的身影出现在楼道口。
商楠坐在自行车上的身子下意识挺直，脸上荡出笑容，语气刻意地说，“今天比昨天晚了两分钟哦～”
“对不起啊。”
“啧。”商楠的表情瞬间变了，“道什么歉啊，我开玩笑的。”
商楠看着眼前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心里没来由地发紧，最后忍不住伸手在他的下巴上勾了下，“上来吧，楠哥带你上学。”
自行车稳稳起步，身后人的手抓在商楠的腰侧，声音不大地说，“什么哥嘛，我明明比你大。”
商楠胸口起伏了下，“你也就年龄比我大。”
“……”
后座的人反应了一下，嗔怪地在商楠的脊背上拍了下，“你说什么呢！”
被这么一打，商楠脸上的笑容更深，眉梢都弯了起来。
很快到学校的停车棚，商楠一边锁车一边说，“对了，晚上放学还是等你啊，你别又自己走了。”
“没事的，高三比你们多一节课，要等很久的，我和朋友一起回去就好。”
“那不行，我都等了你这么多次了。”商楠把钥匙习惯性递给身旁的人，忽然满脸神秘的凑近说，“除非你……早恋了，所以才不跟我一起。”
“才没有！”眼前人的声音瞬间拔高，像是只炸毛的小猫一样，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又赶紧软下来，脸跟着就红了，“我没早恋，我就是觉得很麻烦你。”
商楠嘴角憋着笑，伸手顺了顺小猫的毛，“不麻烦，等你回家我很开心。”
高二的晚自习一下，班里的同学一个比一个跑得快，不出十分钟，班里就剩下零零星星的几个人。
商楠懒散地坐着，慢慢悠悠地收拾包。
“楠哥又等人啊～”
商楠抬了下眼眸，嗯了声。
“哦～～”那人故意拉长腔调，“楠哥要早恋喽～～”
“滚蛋，高三学习那么忙，哪儿有时间。”
“啊～楠哥真会为未来老婆着想啊。”
商楠翻了个白眼，背上黑色斜挎包走了。
不知道在自行车棚等了多久，下课铃才响起。商楠站直身子，把手机放回兜里，清了几下嗓子。
路上不少高三的跟他打招呼。
“呦，商楠！你们看吧，我就说商楠肯定在。”
被他们调侃，商楠总是说不出的高兴，嘴角勾着笑回应，“对啊，等人呢～”
但是隔了很久，自行车棚的车子只剩下他这孤零零的一辆，想象中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商楠不禁有点着急，低头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按照平时这都该到家了。
商楠直接跑上二楼。十班的门已经锁了，走廊的一片漆黑都在告诉他所有人都已经离开了。
这个时候，异常的响动总是显得格外的刺耳。
商楠跑到厕所门口，里面有细密的人声，他无法思考那么多，一脚将反锁的门踹开。
里面的说话声骤然停止。
眼前的画面让商楠有一瞬间的愣神。
他一眼就看到他等了那么久的人正被几个人包围着，蜷缩在角落里，身体控制不住的发抖，发丝一直在滴水。
浸透的衬衫完全打破商楠的那点理智。
“卧槽！你tm谁啊？！”
看不清。
除了地上的人，其他人的脸商楠怎么都看不清。
剩下的画面就成了一片混乱，像是盖了层雾。商楠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把这几个人摔在地上，然后他们又是怎么跑走的。
商楠喘着粗气，蹲到地上。
他的手也有些颤抖地在半空中伸着，半晌都没敢把手落下去。
“你……”商楠的声音轻到连自己都听不清楚，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
角落传出的抽泣声越来越清晰。
每一下仿佛都打在商楠的心尖上。
商楠急忙脱下身上的外套，像是在呵护一片羽毛一样盖到眼前人的身上。
角落的人这才微微的抬起一点头，侧脸都是划出的泪痕，声音全是破碎的，“很脏……”
“什么？”
“我身上……很脏的。”
商楠再也忍不住了，他直接伸手一把抱住了地上的人，将他整个人都揽在自己的怀里，声音轻柔，“脏的是水，又不是你。”
商楠的手掌在怀里人的背上一下一下的拍着，像是在哄孩子。
商楠低下头，忽然有点惊讶地挑眉。
脖子后面是干净的，什么都没有。
阻隔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