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从花洒里倾泻而下，水顺着头顶浓密的发丝流到身上。
水蒸气萦绕在浴室里，玻璃上很快起了层水雾，朦朦胧胧的。
短时间内接连几次的发烧，让靳兆琛的身体更加怕冷，水温高得把皮肤都烫红。
顾总走了之后，整个房间就剩下了他和管家。
管家住在楼下的客房里，这个时间应该已经睡了。
家里很安静，靳兆琛拿起顾总给他的新睡衣，里面有一层薄绒，摸着很舒服。
上面的标签已经被细心的剪掉了。
他连个品牌都找不到。
但他能感觉到，这肯定不是什么便宜的东西。
明天吧。
明天一定要早点起来，把房间好好收拾一下。
白天虽然大部分时间都躺着，但是靳兆琛其实没睡踏实。
热水的刺激让他身上的毛孔都张开，消耗了他很多的能量，现在一躺到床上，困劲儿就上来了。
……
已经躺了一个周了，靳兆琛觉得自己的高考前的那些瞌睡早就补了回来。
他老早就起了床。
盘算着今天中午可以穿着校服偷偷进学校，给商楠一个惊喜，顺便陪他吃个午饭。
他走出自己房间，心想外婆肯定很惊讶自己突然起这么早。
但是在家里喊了好几声都没人回应。
“不在家吗？”他自言自语了句。
可能是出门买菜了吧。
他洗漱了下，随意穿了件白短袖就跑去了外婆和外公常去的那个菜市场。
门口石凳上聊天的奶奶辈的人看见他出来，冲着他打招呼，“小琛今天起这么早啊？！”
“奶奶好。”靳兆琛小跑几步又说，“奶奶再见。”
“慢点儿跑，看着路！”
“知道啦奶奶，您放心吧。”
靳兆琛跑到菜市场的时候，看了眼手机，7：35，不错，才跑了十分钟就到了。
他踮着脚尖看了看，然后很快放弃了这个方法，人太多了，根本看不见。
他走到门口的一家烤鸭摊，“罗叔，你见外公外婆了吗？”
“见了见了，就在里面那个摊位。”罗叔切了片鸭肉递给靳兆琛，“来，给你尝一口。”
靳兆琛接过，塞进嘴里，点了点头，“好吃！”
“罗叔做的烤鸭是极品！”靳兆琛竖了个大拇指，“那罗叔我走啦～”
罗叔笑得脸都皱起来，“好嘞，赶紧去吧。”
一直走到市场最里面，靳兆琛都没找到外公外婆的身影。
他又晃了一遍，才看到了一个很相像的背影。
一般情况下，他完全可以确定，但是这次他犹豫了。
因为这个躬着腰的背影是在摊位里面。
靳兆琛走上前去，“那个……”
躬着的人朝那边叫了声，“老头子，有客人，赶紧过来。”
声音也一样，靳兆琛声音有点颤抖地叫了声，“外婆……外公。”
两个人的身子都顿了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脸上挂上笑容，“小琛，你怎么来啦？”
“就是啊，今天起这么早。”外公附和了句。
“你们……”靳兆琛脑子有点乱。
“哎呦，最近这个摊子的老板，就之前那个大伯，你见过的，他家里有点事，让我们帮忙看两天。”外婆笑着解释，“我们俩刚好也闲着，就过来帮帮忙。”
“……真的？”靳兆琛质疑了下。
“当然了，骗你干嘛啊！”外婆从摊位里走出来，从包里掏出点现金，“还没吃早饭吧？快去买点早点吃。”
靳兆琛看了眼皱皱的纸币，“你们要帮多久啊？摆摊很累的。”
“大概还有一个周吧，也要看人家那边的事办得怎么样。”
“……那后面几天我和你们一起来。”
“不用不用，又不忙，你好好睡你的懒觉。”外婆把钱塞到靳兆琛的口袋里。
“懒觉早就睡够了。”靳兆琛把钱掏出来递回去，“反正我也没别的事，就当暑假打零工了。”
“那这就当外婆给你发的工资了。”
“我打免费工！”靳兆琛走到摊位里面，“我们是一家人，不用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