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程易看着手上的离婚协议书，又抬眼看看背对着自己的坐着的靳兆琛，有点不忍心走进去。
思想斗争了很久，他才按下了门把手。
手机铃声就是在这个时候响起的，顾程易被吓了一跳，趁着靳兆琛还没听见，赶忙把门又关上。
来电的人是郑警官，顾程易赶忙接起。
“郑警官。”
“嗯，小顾啊，给你打电话就是给你一个交代。”郑警官说，“这边的审查已经基本结束了，苏安已经向我们交代所有的罪行。我们在他的电脑里发现了大量的他人的音频文件，他是用ai变声的技术把靳兆琛骗到酒吧的。”
他人。
能把靳兆琛骗到酒吧的声音。
还能是谁呢？
“商楠知道了吗？”
“......”郑警官的声音顿了下，“我们已经传唤了。”
“能不能别......”顾程易揉了揉太阳穴，“算了，苏安预计能判多久？”
“这个还要看法院那边，总之牢狱之灾是少不了的，靳兆琛的伤情鉴定我已经收到了，我们会作为重要的参考的。”
挂了电话，顾程易在楼梯间停留了很久。
最后终于下定决心走回了病房。
“今天感觉怎么样？”顾程易问道。
靳兆琛轻咬嘴唇，“好多了。”
顾程易看着靳兆琛喉结滚动了下，把手上的文件递给了他。
靳兆琛抬起眼皮，脸上有不解，“这是什么啊？”
“……”顾程易咬咬牙说，“这是商家送来的离婚协议书。”
靳兆琛盯着那几张纸看了很久都没有伸手，他缓慢地抱住自己的膝盖，把脑袋埋了进去，声音闷闷地说，“你放那边吧。”
商楠坐在警局的桌前，看着苏安电脑里的文件发呆。
如林伟所说里面有几个G的音频文件，文件是由日期命名的，商楠随意地点开了一个，不堪入耳的声音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他挤着眉按了右上角的红色叉。
他似乎像是故意要惩罚自己一样，转手又点开一个，这次是正经的聊天声音，是林伟在说母亲抛弃他们的谎话那次。
商楠表情僵硬地听着，转手又打开了桌面上唯二的文件夹的另一个。
里面全都是照片，照片的名称都和他有关。
阿楠小学，阿楠初中，阿楠毕业照，阿楠和妈妈。
商楠的心脏剧烈跳动着，快要穿透身体的骨架。
他颤抖着手双击了一下那个名为阿楠和妈妈的照片。
下一秒，照片展现他的瞳孔中。
温雅浅笑的母亲被他搂在身侧，他的个子已经超了母亲一个头，她和母亲都笑着，隔着照片都能感受到幸福。
商楠猛然之间觉得不再能承受，他啪得将电脑扣上。
他不管不顾踹开审讯室的门，直接伸手揪起苏安的衣领，对上他的眼睛，“照片是哪里来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正在审讯的两个警察见状急忙起身拉住商楠，但是此刻的商楠像是一只刚被释放的野兽一样，怒目圆睁着，根本没人能拦得住他。
“说话！”
苏安手被靠在桌面根本无法动弹，但是他依旧笑得轻松坦荡，“是你送给我的啊！你忘了？”
“什么意思？”商楠的手指用力到发白。
苏安一字一顿将真相说出口，“你的u盘，我早就解开了。”
商楠脸色瞬间变了，一时完全失语。
“可是一切都晚了，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以后一辈子都会活在后悔和痛苦中！得不到你老子有的是办法毁了你！”苏安笑得愈发的癫狂。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tm给老子说清楚！”商楠无能的人狂喊着，手里的拳头不受控制的打在苏安那张笑得让人恶心的脸上。
最后商楠是被三个警察一拽出去的，他的心情难以平复，被几个人压在隔壁房间的椅子上大口的喘气。
郑警官从开门走进来，“都松手吧。”
三个民警有点试探的松了手。
商楠直接向后靠在椅背上，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猛地从郑警官的身边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