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的毕业典礼刚刚结束，偌大的操场上挤着不少学生和家长，零星的花束点缀在其间。
商楠从教学楼一顿狂奔，在有些拥挤的人潮中，一眼就看到了想见的人。
靳兆琛的人气相当高，身边不少人要跟他拍照留念，所以靳兆琛根本没注意到商楠。
“靳兆琛，咱们几个拍张合影吧。”
“可以啊。”靳兆琛点点头。
“那......谁来拍啊？”Omega环顾了下四周，眼前忽然一亮，“哎！商楠，你来得正好，快帮我们拍张照。”
靳兆琛闻言挑了下眉，隔着人群和商楠对视了眼，两人的眼底皆是笑意。
拍完照，omega看着手机里的照片说，“OK啦，你们俩腻歪吧，我们走了。”
商楠和靳兆琛的那点事几乎是全校皆知，靳兆琛在的地方，用不了十秒，商楠肯定找过来，所以大家早就习惯了。
靳兆琛语气含糊不清的嘀咕了句，“什么嘛，哪有腻歪。”
商楠清咳了几声，语调漫不经心地说，“毕业快乐。”
靳兆琛见商楠不怎么自然的样子，心里觉得有趣，于是故意说，“你下来找我就为说这个？”
“当然不是！”商楠立刻反驳道，“我有东西给你。”
“什么啊？”靳兆琛好奇得眨巴了几下眼睛。
商楠却忽然不知所措了，藏在裤兜里的手暗暗用了点劲儿，铺垫了半天，“就是一个小东西，我是听他们说的，毕业了可以送这个，虽然平时可能没什么用，但是偶尔还是......”
商楠的话还没说完，靳兆琛就有些忍俊不禁。
“......你笑什么？”
“商楠，你脸红了。”靳兆琛弯着眉眼说。
“我没有！”商楠想都没想就直接反驳，然后随口找了个借口，“这儿太晒了，大夏天的。”
靳兆琛用一副你看我信不信的表情哦了声。
商楠撇了下嘴，直接把靳兆琛拉去了阴凉的角落里。
等待脚步站定，商楠满脸严肃地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小小的如同纸片的东西落在靳兆琛的手心，商楠有点犹豫的把手移开。
“这是，我上次去拍的证件照。”商楠一副云淡风轻的随意样子，“你到大学，要是想我了，可以看看。”
少年人生中第一次将自己的隐秘的心事表白，生涩却又可爱。
靳兆琛看着手心的一寸照，眼神中暗波翻涌。
“那个......后面的字你回去再看。”商楠觉得耳根发热，于是不安地在自己的后脑勺摸了摸，样子尴尬又古怪，“我回去了，上课铃响了。”
商楠火速拐进了教学楼，靠在门边喘气。
商楠伸手在胸口停留了一会儿。
完了，自己不会是得心脏病了吧，不然怎么心跳会这么快。
...
商楠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窗外还在飘着鹅毛般的白雪。可是商楠根本顾不得这些，他从手机里翻找出靳兆琛的电话，一遍又一遍的打过去，但是始终都是关机的状态。
他有些慌神了。
忽然他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反手就给顾程易拨了通电话。
“靳兆琛呢？！”商楠声音焦急到哽噎。
顾程易声音冷冽，和商楠形成极大的反差，“你找他干什么？你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我......他在哪儿啊？我...”商楠完全语无伦次。
“你们已经离婚了，他不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你对他已经造成了那么大的伤害你还想干什么？！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不管你们以前怎么样，现在、乃至以后他都不会再和你有任何的关系！”此刻的顾程易没有了平日的温文尔雅，他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冲着电话那边的人喊叫着。
商楠几乎是瞬间就泪流满面，他知道自己的罪孽深重，他甚至不敢去回想这段时间自己的究竟对靳兆琛做了什么。
他就像是分裂症患者一样，两个极端的自己的在脑海里交战。
一个他拥有着青春时期无限美好的回忆，而另一个他似乎做尽了恶劣又过分的事。
那个骄纵无情、对靳兆琛百般折磨的人真的是他吗？
怎么不是呢？
那个人明明和他一模一样。
这几个月他肆无忌惮落在靳兆琛身上的伤害，在他清醒之后全部反噬回了他的身上，他没有一分钟是不后悔的，是不痛苦的。
商楠的声音里全是卑微到骨子里的哀求，“对不起，我......都是我的错，我真的我求求你让我见他一面好不好？”
“不可能！跟我道歉没有用。”顾程易说，“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和那个苏安一开始就是狼狈为奸，什么录音变声，那通电话根本就是你们串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