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分散经营,做起了内地和戎部之间的绢马贸易。后来,他又陆续增加了粮食、红糖、盐等商品的贸易。用后世的话说,就是增加商品的多样性,以此来规避风险。
然而,随着秦始皇决心推行西拓之策,目标直指乌氏倮的贸易对象匈奴、月氏,乌氏倮心中明白,自家的生意即将面临巨大的挑战。
秦夺河西、河南、河套等地后,将会开辟出三个巨大的牧场,海量的牛羊马匹将涌入内地市场。如此一来,乌氏家族的牲畜价格肯定会大幅跳水。
再者,秦朝与实行市场经济的六国不同,走的是大国家大政府的计划经济路线。在秦朝,休说盐铁这样的国之大利,就连酒、肉、布等物品都恨不得由官府专营。管仲提出的“官山海”政策,却在距离齐国最远的秦国得到了最为彻底的执行。
所以,尽管乌氏倮如今位比封君,但在官府眼中,他也只是一只为其敛财的狗而已,根本没有资格插手内地的盐业。
内地的盐业市场被官府牢牢掌控,乌氏倮便将目光投向了塞外。北地郡的食盐,主要仰仗位于长城外两百里的“花马池”今宁夏盐池县、陕西定边县之间。花马池多盐卤,湖水苦涩,湖面在阳光的照耀下晶莹如镜,全池白茫茫一片,每年都能出产不少盐。当地的昫衍戎以此为生计,匈奴也将他们视为自己的“盐奴”。
每年,乌氏的商队都会分成两个路线进行贸易。西线是去往月氏湟中,进行各种商品的交换。东线则是先到贺兰山东麓的匈奴驻牧地,用中原的货物换取牛马。然后,他们会赶着牛马向东走到花马池,让马背牛背驮满当地的青盐。接着,再东行至上郡,继而南下到咸阳。咸阳虽然不缺盐,但乌氏倮可以将牛马在此处处理掉,剩下的马匹则拉着盐返回北地,如此一来,便能获得丰厚的利润。
可自从听闻巴寡妇清家被迁徙至咸阳,原本开发巴蜀井盐的权利也被陛下收回,巴蜀之盐,全归郡县开采专营。
幸灾乐祸之余,乌氏倮心中不禁有种兔死狐悲之感。秦始皇到时肯定也会派官员直接入驻花马池,搞朝廷专营那套。
他能感觉到,与扫平六国之时不同,那时秦始皇需要借助乌氏、巴氏等豪商的财力来支持战争。而如今,天下一统,秦始皇富有海内,已经不再需要他们这些豪商了。
秦朝的政策在不断收紧,官府对商业的控制越来越严格。留给乌氏、巴氏这样的豪商的盈利之业,已经越来越少了。
这也是为什么乌氏倮要不计代价,花费两千万钱,买下三川、颖川两郡的茶、盐、酱油的专营之权。对于乌氏倮来说,他不怕赵高要价高,只担心赵高不开这个口子。
然而,尽管赵高最终松开了口子,但专营许可却有地域限制,还要三年一拍。这让乌氏倮在心中暗骂赵高狡诈。这意味着他必须在每一个三年周期内,竭尽全力地经营,才能确保自己的商业帝国不受到太大的冲击。
华丽的厅堂之中,烛火摇曳,映照着易华伟略显深沉的面庞:“其实,我今日特意前来此地,乃是有两桩大买卖,想要与乌君仔细商议一番。”
易华伟微微含笑,轻轻放下手中那精致的酒杯,看向对面的乌氏倮
乌氏倮听闻此言,放下手中酒杯,郑重地朝易华伟行了一礼,回应道:
“愿闻其详!”
看着易华伟,乌氏倮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波澜,不知这所谓的大买卖究竟是何事。
平心而论,那赵高虽为人狡诈阴险,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确具备一定的能力。更何况,作为秦始皇的影子,乌氏倮在赵高面前根本没有丝毫拒绝的余地。
易华伟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我所说的这能带来巨利的买卖啊,有一桩远的,还有一桩近的,不知乌君想先听听哪一个呢?”
乌氏倮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易华伟会有此一问,不过他很快回过神来,毫不犹豫地回答道:“远!”
既然如此,易华伟便清了清嗓子,先从远的说起:“乌君啊,这么多年来,你难道就从来没有好奇过,那些卖给月氏、匈奴的丝帛,他们究竟是自己留着穿戴享用呢?还是会继续往西,以十倍的价格,卖给流沙另一边那些充满异域风情的邦国呢?”
说罢,易华伟稍作停顿,伸手摘下腰间玉佩,轻轻推到乌氏倮面前,问道:“你看这玉价值几何呀?”
乌氏倮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玉佩,凑近眼前仔细端详起来,那玉佩温润剔透,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片刻之后,他回道:“这块玉品质上乘,雕工精细,起码也值数十百金!”
易华伟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你可知这玉石是从何而来的吗?”
乌氏倮心中一动,瞬间领会了易华伟的意思,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谨慎地问道:“赵大人的意思是”
在这个时代,除了那些野心勃勃的征服者之外,商人,永远是探索发现的急先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