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幻山拿起桌子上的文件开始翻阅起来,翻阅文件的速度越来越快,越看心里越凉,神色也是越发的难看,就连呼吸都加重了许多。
“啪!”
许幻山一时气愤,抓起桌上的文件狠狠地一摔,将怒火朝会计发泄出去:
“你们转让的时候怎么连账都没查清楚呢?”
会计瞟了顾佳一眼,有些无语:“可能是签合同的时候签的太、太快了,所有的手续都是他们那边办的。”
许幻山一噎,转头看着顾佳,压住心里的火气,柔声道:“老婆,你签字前就没想着过来看看啊?”
顾佳两眼通红,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们这不是挖好了坑把我们往里埋吗?”许幻山朝一旁的村长吼道。
“我们一直都是正常生产的啊,”村长有些心虚地辩解道:“我们这儿的茶都是好茶啊。”
“行了,”许幻山没好气道:“我现在说的不是你们的问题。”
许幻山转头看着顾佳:“要不要先给那个什么太太打个电话问问?”
顾佳这才回过神来,茫然地点了点头:
“好。”
掏出手机,顾佳给李太太拨了个电话过去,还没等顾佳开口,李太太的声音就在电话里响起:
“我该提供的都提供了,也都是正规手续,你接手之前不调研清楚现在又来找我说什么呀?”
一听这话,顾佳心里连一丝侥幸心理都没有了,强忍着心里的怒火,缓声道:“李太太,我当初是因为相信您说啊!”
“我跟你说的也是实话呀,这厂子效益不好,我不想做了。而且一开始我也没想转给你,是你自己死乞白赖找到我,让我转给你的。顾佳,这场子要不要做下去,那是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你要是不服,可以去告我。”
说完,电话那头便传来一阵盲音,李太太把电话给挂断了。
挂断电话,站在夕阳下的顾佳只感觉浑身冰凉,一阵阵寒意自心底不停升起,如同站在冰天雪地里一样。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这就是一场局!一场专门针对她的局!
做局者还不止李太太一个人,而是好几个太太,她们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顾佳本来以为这帮太太只是看起来光鲜,实际上是一肚子草包,平时里只知道勾心斗角,互相攀比。
然而,就是这些她看不起的太太们,给了她狠狠地一击。现在该怎么办?顾佳一阵恍惚。
看着顾佳的表情,许幻山心头一沉,皱着眉头道:“怎么说?”
顾佳看着许幻山无言以对。
“许总,佳姐…,”
王会计建议道:“其实现在也只有两条路给我们选,要么就把厂子继续开下去,要么就直接宣布破产倒闭。
如果把厂子开下去的话,这个有机标的过期罚款是一笔不小的数字,然后投入生产,又是一笔。没有两三百万,肯定下不来,这势必要向银行再去贷款,压力会很大。所以,我的建议是我们直接宣布破产倒闭,及时止损。这样的话呢,这后续的转让费呢又可以通过打官司来进行减免。”
许幻山怒道:“那我们前面投入的钱呢?全赔了?我们钱白捡的?”
“顾老板,”
村长脸上如沟壑般的皱纹挤成一团,闻言慌忙摆手道:“这厂子不能关啊!工人们都靠它养家糊口啊。”
村长之所以如此着急,那是因为村民的大半生计都落在了茶厂上,云山村地处偏远,村民要么出门打工,要么种茶,收入来源非常少。这茶厂要是关了的话,以后这里的村民只能出去打工了。
“让我想想。”
看着村长眼里的祈求,顾佳心里有些不忍,缓缓道。
………………
夜,万籁寂静,幽蓝的月光透过窗户流淌了进来,天空繁星点点,群山连绵起伏。远处传来了几声犬吠,山坡上的人家亮起了灯,村庄里的街道上,灯光昏暗,但足以照亮路面。
许幻山看着埋头看着账本,一言不发的顾佳道:“你现在怎么想?”
“太难了,”
许久,顾佳哽咽道:“你不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但是我们要承担的风险太大了,我们家好不容易做到这个局面,我真的不敢再冒这个险。”
看着痛苦自责的顾佳,许幻山低声道:“我刚才也咨询了几个朋友,他们说茶叶的前景也不是很乐观。”
“我当初为什么要签这个字?”
顾佳内疚不已,眼睛一酸,泪水从眼眶滑落下来。
看着泪流满面的顾佳,许幻山心头一痛,安慰道:“别急,投资失败很正常,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不起!”仰头看着许幻山,顾佳涩声道:“老公,对不起…,”
此刻的顾佳心中又苦又恨,无比的后悔。许幻山劝过自己,也提醒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