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才夫妻回到家,告诉苏采薇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双抢之后,安排她相亲,媒人还是大队长媳妇。
苏采薇脸一垮,双抢刚开始,离结束还有半个月呢。
见她沮丧,苏世才笑呵呵道:“还有个好消息,爸跟大队长说好了,这个双抢你不用下田割稻子,你就守着晒谷场,用耙子翻翻谷子,赶赶鸟就行,一天也有五个工分。”
这个活一般是分给半大孩子,或者老头老太太干的。
苏采薇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谢谢爸妈,我肯定把那五工分拿到手。”
苏世才和石静兰都摆手,让她以身体为重。
下午上工的锣声很快响起,全村人出动去干活。
穿上长袖长裤,带上草帽,苏采薇来到了晒谷场。
这是靠近河边的一大片空地,铺满了竹篾编织的晒垫,刚打下来的稻谷由青壮挑过来,哗啦倒在晒垫上。
苏采薇拿起耙子,学着老太太的动作,把成堆的稻谷耙散开来,便发现这活使力也不小。
好在耙散一堆后能喝口水,歇一会。
但很快,苏采薇发现自己没有时间歇息了,因为双脚还没有离开晒垫,又一筐稻谷倒在上面,还有直往她脚边倒的。
一个老太太杵着耙子笑骂:“你们这群混小子,总往采薇丫头脚边倒谷子,不怕把她累坏啊?”
正挑着担子往苏采薇身边凑的几个青壮,一下子红了脸,纷纷调转方向去了别的晒垫。
但也有胆大,如大队书记家的小儿子李红旗,卸下担子后,在一片起哄声中,凑到苏采薇跟前讨水喝。
李红旗一靠近,苏采薇就被他浑身散发的汗臭熏得退了一步,她晃了一下手里的军用水壶,微扬起脸,歉意说道:“没水了。”
似没看出她的嫌弃,李红旗抹了把汗,咧嘴笑道:“没水就借你的壶用用,我去井边打水喝,再给你灌满了。”
这话一出,晒谷场的起哄声更大了,但也有急眼的。
“我有壶,用我的!”
林有麟挑着担疾步赶来,大声喊道。
李红旗转头对上林有麟,眼底透着不屑:“林知青,这有你什么事?”
林有麟看向苏采薇,希望她为自己说句话,却只见着她拿起耙子去了远处的晒垫。
想着晚上的约会,林有麟压下心底的郁气,摘下腰间的扁水壶,递给李红旗爽朗笑道:“不过是喝个水,用谁的水壶不是用,对吧?”
李红旗抬手将那水壶拍开,冷笑道:“你这壶不知过了多少女人的嘴,我可不敢用。”
林有麟涨红了脸:“你这是污蔑!”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林有麟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又很快镇定下来:“空口无凭,你让那人来跟我对质!”
李红旗眼底露出怒意,他总不能让自己亲妹妹来对质,他老爹能把他的腿打断咯!
“林有麟,你给我等着,我早晚抓住你的小辫子!”李红旗放下这句狠话,挑着担子走了。
赶走了情敌,林有麟原本是得意的,但看见苏采薇往李红旗的背影接连看了好几眼,面色就阴沉下来。
这女人竟然敢三心二意,那就别怪他今晚上采取一些特殊手段!
苏采薇回头就看到了林有麟脸上的阴沉,不过这人变脸很快,马上换成了爽朗的笑容,苏采薇回了一个矜持羞涩的微笑,便低头继续干活了。
之后一直忙碌到傍晚,苏采薇都没有心情再搞事了,因为实在太累了,她的手臂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看到记分员给她记了五个工分,也就是半个整工,这是她下乡以来挣工分最多的一天,但还是不能让她开心,因为换算下来才两毛钱。
她蔫巴巴回到家,发现父母和弟弟瘫在一字排开的三张靠椅上。
于是,苏采薇走到第四张靠椅前,瘫下,开口道:“爸妈,晚上应该有场好戏,我带你们去看。”
“啥好戏?”苏世才和石静兰立刻坐直了身体,苏小弟也投来兴奋的目光。
“还早着呢,咱们先吃饭。”苏采薇神秘笑道。
于是,苏世才两口子顿时有了做饭的力气。
夏日的夜晚,暑气渐消,虫鸣蛙叫,一派静谧又美好。
但劳累一天的社员们,没有力气享受这样的夜景,尤其是大老爷们,吃过晚饭后就往床上一趟,啥事也不管。
女人骂骂咧咧,收拾屋子收拾孩子。
而无人关注的河边,忽然有了动静。
今夜月亮不明,星星也不亮,只能依稀看出模糊的身影。
林有麟提早了十分钟来到河边老柳树下,很快瞧见一道人影走了过来。
细腰鼓胸,身姿摇摆,瞧得林有麟腹下火热起来,又想着自己的谋划,便一跃而起,强势地抱住女人,低头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