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明哥如何折磨她,她都不曾掉过眼泪,因为她不想在多弗朗明哥面前示弱。但如今终于见到家人了,几个月以来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发了。
“好啦,别哭了。”库赞为她拭去泪水。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呜呜呜……你是不是不要我了?那个线打人好痛……罗那家伙还直接泼我消毒酒精……”艾莉亚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说话也完全没了逻辑。
“我怎么可能不要你?这次是我的错,没能早点找到你。”库赞心疼极了,轻轻地抚摸着艾莉亚的脸,“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再让别人伤害你了。”
艾莉亚蹭了蹭库赞的手掌,抽噎着又昏睡了过去。
如果不是战国大将拦着,库赞差点直接冲去把多弗朗明哥宰了,但后来发生的事让战国都差点拦不住他。
艾莉亚身上的伤让她只能躺着,一动也不能动。由于身上的伤口被反复撕开,所以即使有罗的消毒酒精,艾莉亚的伤还是感染发炎了。医生说有可能会留疤,艾莉亚听了后略微有点难过,但一见到库赞就立马收敛了。
比起伤口留疤,艾莉亚更在意多弗朗明哥给她注射的深蓝色液体。自从注射了那不明液体后,她的脑袋就一直昏昏沉沉的,不太清醒。距离上一次注射已经过了很多天了,她心里的不安感愈发强烈,身上也渐渐有被虫噬咬的刺痛感。
“啊!”心脏处突然一阵剧痛,艾莉亚忍不住痛呼出声,紧接着冰冷和痛楚随着心脏泵送出的血液流向四肢百骸,疼得她整个人缩了起来。
“艾莉亚!”刚进门的库赞被吓到了,赶忙摁了床头呼叫铃。
“怎么了?伤口痛吗?”库赞试图检查艾莉亚的伤口,却没办法掰开艾莉亚抓紧衣服的双手。
“好痛……”艾莉亚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她只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像冰一样,每一处血肉都像是被刀割过一般的剧痛。
医生很快就到了,拿着一堆仪器设备开始检查艾莉亚的身体。站在一旁的库赞焦急万分地盯着病床,他看见艾莉亚身上的血管突然突起,紧接着艾莉亚尖叫着推开医生。
“怪物!走开!”艾莉亚退到床角缩成一团。
“艾莉亚?”库赞小心翼翼地伸手想要安抚她,“你哪里不舒服?让医生看看好吗?”
艾莉亚抬起脑袋看了眼库赞,她的眼睛里充满了红血丝和恐惧,她一把推开库赞的手:“走开!啊!有怪物……给我药……”她双手抱着脑袋,表情十分痛苦,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状若癫狂。
库赞一把抓住艾莉亚的手,焦急喊道:“艾莉亚!你怎么了?我是库赞啊!”
库赞的声音唤回了艾莉亚的一丝理智,医生趁此机会打了一针镇静剂,一番操作下来,艾莉亚终于在库赞怀里平静下来了。
医生拿着诊断报告,冒着冷汗道:“她被注射了某种新型drug,药性很烈,而且看样子已经有药瘾了……”
库赞的杀意瞬间爆发,寒气也随着充满了整个房间。
“中……中将……”医生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有治疗的方法吗?”库赞稍微收敛了些。
“普通的脱瘾治疗大概是不行了,稍后我会去咨询一下科学班的人。”医生叹息道,“无论怎么样,这都会是很痛苦的过程,请做好心理准备。”
—
格兰妮接到消息赶过来时,看见得就是被战国和泽法死死拽住的库赞。他狭长锋利的双眸直直的逼迫过来,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窒息感,右手已经隐隐有了元素化的征兆。
“库赞中将!”格兰妮直视着库赞的眼睛,“比起为艾莉亚报仇,现在更重要的难道不是陪着她疗伤吗?”
库赞的呼吸一滞,双眼在瞬息之间沉淀出沉郁的灰暗,整个人褪去了刚才凛然逼人的气势。突如其来的疲惫感潮水般袭来,几乎让他无法再支撑下去,他茫然地跌坐在床边。
格兰妮鼓足勇气把两位大将赶了出去,然后走到库赞身边轻轻拍了拍他:“有你在,艾莉亚会撑过来的。”
库赞低垂着头,沉默许久后苦笑了一下:“还有什么比有一个女儿更让人崩溃?”
“那你后悔收养她了吗?”
“没有。”库赞伸手抚平艾莉亚即使在睡梦中也依然皱起的眉头,“从来都没有。”
镇静剂的药效很快就过了,格兰妮凑到艾莉亚面前轻声解释着drug的事。
胸口疼,脑袋涨,耳朵嗡嗡作响。艾莉亚其实没太听清对方说了什么,她微闭了一下眼睛,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音都发不出来,只得努力平息着自己急促的呼吸,试图缓解胸腔中近乎窒息的压抑。
经过这一番折腾,艾莉亚大概也能猜到多弗朗明哥给她注射了什么东西了。
库赞握住她的手,安抚道:“别怕。”
“我还会好吗?”说出这句话几乎用光了艾莉亚全部的力气,挤出的字词尾端弱成了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