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看着自己的女儿憔悴不少,深知富家豪门的门第怎可能轻易攀附。瞧着众人四下散去,悄悄的对着苏心怡嘱咐道。
“怡儿,现在为了让你能风风光光的嫁到陆家,苏汐月必须嫁过去。”
“你只要抓住陆家世子的心就可以!什么妻妾、嫡庶在宠爱面前一文不值!”
苏心怡明白自己娘亲所说的意思,毕竟这些年她们娘两就是靠着父亲的偏爱一路走来的,虽然外室名声不太好,但正房的白氏还不是郁郁寡欢早逝,不得善终。
苏心怡抽噎道:“可是,苏汐月说她不愿意嫁给安哥哥了,怎么办?”
柳姨娘理了理女儿凌乱的头发,安慰道:“没事,她会嫁的。”
便对着门外的嬷嬷道:“有劳几位了!”
让苏心怡安心待在这里,使了丫鬟送来一些被褥御寒,便离了去。
回到院子里的苏汐月对着镜子打量着脸上的伤,自己倒是觉的没多严重,青杏却大呼小叫的又是招呼郎中,又是抱着她的脸一遍又一遍的看。
苏老太太也急匆匆赶过来看自己宝贝孙女的脸,气的大骂家门不幸。
只有苏汐月受了伤还很高兴,她心里清楚的知道,只有苏心怡被自己刺激的越是歇斯底里,她就越能抓住她们的把柄。
送走祖母后,苏汐月对着梳妆台镜中的自己细思今日之事,想来柳氏母女今日一激恐怕为了能让苏心怡顺利嫁入陆府,是要做些什么的,奈何自己身边没有特别得心应收的人。
得心应手,上天入地的人!?苏汐月猛的看向还放在茶几上的那只食盒,傅谨言的人能随意出没这镇北侯府,而府内守卫毫无察觉,不就是自己需要的人嘛!
靠着娘亲的这层关系,借个人总不难吧!?
想到此,便立马寻来笔墨写了字条放在食盒中,又将食盒放在阁楼外院中的石桌上,上了阁楼躲在暗处偷偷观察。
只见一道黑影从不远处树上跳下,迅速拿走食盒,又一闪不见。
苏汐月看着眼前这一幕,傅谨言的人果然厉害呢!
不消一会那纸条便出现在了摄政王府傅谨言的手中,他玩味的看着手中的纸条,上面娟秀的字体,站在一旁的墨南将镇北侯府今日发生的一切一字不差的进行了汇报。
在说到苏汐月的脸颊被划伤时,那漫不经心的眼眸不由的紧了紧。
“去把上次百晓陌送来的药膏拿过来。”
墨南心中一惊,那百晓陌的药膏千金难求,主子这是要送与苏小姐?
主子的命令是不能违背的,墨南迅速离去,拿了药膏又如一道风的回来,奉上药膏。
傅谨言拿着药膏离开了王府,只留得墨南与墨北面面相觑。
“哥,主子最近确实挺难以琢磨的,又是给那小姑娘送点心,又是派你暗中保护的。”
“这下又亲自去送膏药了。”
同为傅谨言身边的护卫,相比冷颜寡语的墨南,墨北显得略为憨厚多话。
“主子的事,还是不要议论的好。”说罢,墨南又消失在了黑夜里。
镇北侯府,苏汐月趴在小塌的茶几上用笔勾画着,她想着明日去与祖母说,想搬到望月居去居住,她本就是在那里出生长大,后来因为娘亲病重祖母恐过了病气与她,便搬了出来。
她想住回去,娘亲留下的气息让她觉得安心,再者她不忍心让绿姨一人守着那偌大的院子。
傅谨言一身轻功如黑燕般轻巧无阻的来到苏汐月的住处,深夜如墨融入其中,屋中烛光明亮,透过纱幔。
只见那爬在软榻的女子穿着单薄的亵衣,身材妙曼,不着鞋袜,两条白皙的腿摇晃着,手中持笔不知画了什么,端详的认真。
他深邃清冷的眼睛里映着烛火的橙光,在看向苏汐月的方向带了丝丝暖意。
夜已深,下人们都早已退下,青杏也被苏汐月打发去歇息,她想自己等等看,傅谨言今晚是否会给她回信。
却不想听着两声轻咳,她慌忙拽了身边的披风遮住单薄的亵衣,光着脚急急往外跑出去。
随着嘎吱一声房门被打开,夜间的风猛的灌入,屋内轻纱摇曳,烛光闪动,少女微楞立在门口,眼前之人一身墨衣,身形伟岸,眼光中闪着烛光星火望向于她。
苏汐月抬头仰视,脑中一片空白,她料想了各种回信的方式,却不曾想到他会亲自上门,紧张的抓着披风的小手不由的骨节发了白。
傅严谨垂眸看着娇小的她,似是被自己深夜到访吓着了,抬着头看着他时一双杏眼闪着波光,下意识的咬着嘴唇,白皙的皮肤,右脸颊上的血印显得更加凸显。
他无意识的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到她脸颊上的血印,被碰触到的苏汐月,惊的猛退后一步。
傅谨言因着她的举动,又恢复了惯有的清冷,将掌中药膏递于她,言语漫不经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