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太太将苏远峰留在了寿安堂进行医治,封锁了消息,不许外传,就连请的郎中也是匆匆从小门进来,诊治完毕又悄无声息的送走。
苏心怡看着院子里的人来来往往很是紧张,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趁乱给母亲传了消息。
柳姨娘一整天在自己的房里坐立不安,听下人说老爷一下朝就去了寿安堂,到了响午也不见出来。
直到苏心怡传了消息出来,说了前几日苏汐月舅舅送来的礼物及今天老太太那里的状况。
柳姨娘心里暗搓搓的猜测,是不是老爷为了苏心怡的嫁妆闹到了老太太的寿安堂,手里攥着帕子,竟然心里有些窃喜。
什么母子情!为了颜面还不是可以翻脸不认人。
她可不在乎他们母子怎么闹腾,只要给她的女儿添上嫁妆,让心怡嫁过去过上荣华富贵的生活,她才不在乎这一家子人怎么样呢!
想到此处,柳姨娘心里平静了几分,扶了扶鬓角的发髻,喘息平复了一下心绪,去了小厨房,准备给苏远峰炖些滋补的汤水。
苏远峰在寿安堂醒来时已是夜半三更,守在床榻之前的是自己年迈的母亲,满鬓花白,一脸的疲惫,支着头坐在床榻前小憩着。
与自己年幼生病时一样,不眠不休的照料着他。
苏远峰心中悲切,嗓子沙哑干涩呼出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母亲。”
苏老太太猛的惊醒,拉着苏远峰的手不觉老泪纵横。
母子两咽哽不已,苏老太太不断地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心里的惧意散去,只有浓浓的哀伤。
差一点,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让她百年之后如何面对苏家祖宗。
苏汐月今夜没有回望月居,歇息在了祖母卧室旁的侧房内,听着依稀有动静,赶紧过去看。
只见二人神情悲恸,哭的压抑,苏汐月不由得心疼祖母,本应到了安享晚年的岁数,总是不断地为这个家付出。
转身去端了温在炉火上的汤水,进了屋内。
“爹爹醒了便好,可把祖母吓坏了。”苏汐月边说,边将鸡汤倒在小碗里,轻轻吹了吹,送到苏远峰跟前。
“爹爹,先喝口安神汤,大夫说您思劳过度,怒火攻心,月儿放在小火炉上小火炖了一下午,现在喝正好。”
苏老太太摸着眼泪端过汤碗亲自给自己的儿子喂食。
母子两又不觉红了眼。
等服侍着苏远峰喝下汤药,安置着祖母睡下,苏汐月才深呼一口气,带着青杏往望月居缓缓走去。
深夜,府内寂静安宁,院内的小路上青杏打着一盏灯笼走在前面照着路,折腾了一日的苏汐月,眉间透着疲惫。
一步一步慢慢的行走在石子小路上,已是寒冬,草木苦败,一阵风吹过,干枯的树枝清脆作响,斑驳的夜色,银色的下弦月依稀藏在云雾之间。
苏汐月心情平静的与夜融为了一体,走到荷花湖时,看着枯萎的荷花,心中不觉叹息,轻念道:“还真是落水荷塘满眼枯。”
“看来最近的书倒是没有白读。”清冷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汐月回头看他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的竹林负手而立,月光微薄的散在他身上,一身白衣,披着黑色貂绒披风,在夜色中黑白交替,刀刻般的俊美容颜一半映在黑暗中,一半映在月光下,邪魅柔美,魅惑不已。
她站在原地,怔怔的望向他,两人四目相对,心中暖意油然而起。
苏汐月似是冻的小脸微红,眼眸流转,错开目光,嘴唇轻扬浅笑吟吟,歪头问道:“王爷,这么晚跑来做什么?”
那人笑而不答,步伐沉稳,款款向她走来,将身上披风解下,裹住眼前的娇小身躯,冰凉的小手收入掌中,眼中柔情似水,唏嘘道。
“诗里讲,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本王以前觉得写这诗的人未免太过矫作,今日才知,写的确实贴切!”
苏汐月听到他形容自己,小脸上的红晕已分不清是冻的还是羞的,低语呢喃:“自己爬墙进来,我又没让你等我。”
傅谨言一双好看深邃的眸子笑意浓郁,宠溺之情在深夜里更加肆无忌惮,牵着小手陪她一同往回走。
一双身影相依而行。
将人送至望月居,嘱咐多加休息,便不再逗留,深夜而归。
苏汐月看着屋内那人留下的茶杯,拿起握在手里,心中有种难以启齿的甜蜜。
第二日睡到日中才起,收拾妥当便匆匆去了寿安堂,院子外候着的还有焦急不安的柳姨娘。
苏远峰这些年未曾在寿安堂过过夜,也断不会将她置之不理连个信都没有,心中不安的等候了一整夜,柳姨娘的眼下印着乌黑。
见着正要进去的苏汐月立马拦住询问。
“月儿,你父亲一夜未归,你可知晓何故?”
苏汐月昨夜睡得甚好,面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