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峰最近成了朝里大家相继奉承的红人,明面上也是风头无限,脸上有光。但是回到府里却有说不出的苦恼。
自打皇上和摄政王流水的聘礼进了寿安堂,柳姨娘眼红的每天惦记着,挺着微微凸显肚子,指着苏远峰抱怨。
“皇上不知道,摄政王不清楚,那苏汐月还明白!她没把你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您还健在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么就把聘礼送去了寿安堂!”
柳姨娘连着念叨,苏远峰盯着那圆圆的腹部,也不好说什么,其实他自己心里也不舒服,毕竟是自己的亲闺女,虽然没有尽到养育职责,但是这嫁娶还是应该经过自己。
但现在聘礼自己是一箱没见,圣旨也是明晃晃地进了寿安堂,不知道的人恭维自己,清楚的自然是各种嘲讽。
苏远峰心里实在憋屈,忍了几天的怒气无地发泄,回府去找苏汐月,奈何本人一大早就出了府,自己扑了个空,一腔的怒气被点燃,指着管家出去寻,恨不得立刻拉回来,家法伺候。
好让苏汐月知道,这个家里还是有家长的。
奈何一直等到太阳快要落山,柳姨娘派人几番催促他去吃晚膳时,苏汐月仍旧未归。他气得脸色铁青,一动不动地坐在望月居,武将的执拗让他觉得今日无论如何,苏汐月他必须惩治一番。
等到管家派人一路小跑来望月居回信,怒气冲头的苏远峰一手拿着鞭子,铁青的脸色站起来就往外走,火冒三丈地自言自语道:“让你无法无天!今天不敲打你,往后你成了摄政王妃还不骑到老子头上!”
苏汐月被傅谨言牵着手往寿安堂走,府里的丫鬟嬷嬷小厮都睁大眼睛地看着,傅谨言也没有松手,不曾避讳。
大掌裹着她的手,传来的温热和笃定,让苏汐月嘴角微微上扬,眼里的光一直闪烁着。
还未走到寿安堂,远远地望见苏远峰拿着鞭子气势汹汹地朝着他们走来,苏汐月不解,何人惹怒了父亲,一脸疑惑地看向一旁的青杏。
青杏摇摇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还未走近,苏远峰的责骂声传了过来。
“好你个苏汐月,家法规矩都喂了狗吗?你一个已订婚的姑娘一日未归,老子的脸面不要了吗?”
怒气冲天的苏远峰只管往前奔去,没有认真看清,来的是苏汐月和摄政王两人。
“今日老子不正家法!往后你还无法无天了!来人把她给我抓住!”
周围的下人不敢动,低着头,无视苏远峰的发话,苏远峰心里更加气愤,甩着鞭子正要上前,这时才看清了苏汐月的身后站着一个人。
“王……王爷!”
“侯爷好大的火气,不知道您这个鞭子是要给谁正家法?”傅谨言冷眼道,脸上带着一层阴翳。
今日若不是他陪着苏汐月回了府,恐怕这鞭子就要落在自己媳妇身上了!
这……苏远峰是万万没有想到,一同回府的竟然还有摄政王,甩起鞭子的手还僵在半空中。摄政王的话像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他心头的怒火。
只得悻悻的赶紧将鞭子收在身后,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应对。
傅谨言不依不饶,一身寒意似乎让四周的气温更加冷冽了几分。
若是今日本王不来,这鞭子势必要落在本王的王妃身上了!
苏远峰心里似落了个巨石一般,压得自己无法喘息,心想自己管教自己的女儿也没有什么不对,便硬着头皮说道。
“王爷,那日蕙兰盛宴之上,臣本就不同意她嫁予您,这门婚事,我这个做父亲的直到现在,心里也是不赞成的!”
苏远峰难得拿出自己多年管理军队的强硬作风,不卑不亢地将自己心里真实想法一一说出。
“我家这个姑娘自小丧母,由我母亲一手抚养,娇养宠爱,无法无天!她读书不信,礼仪不行,言谈举止更是傲慢粗俗,那是该学的什么都不会,整日只知道追着俊美的男子屁股后面丢人现眼。”
“您也知道前一阵子我家出的那些丑事,总的来说还不是都因她而起!要不是她贪恋陆家世子的美色,我那二女儿怎么婚前失贞,惹的人尽皆知!”
苏远峰捶胸顿足地诉说着苏汐月的不堪,言语都是指责和鄙视。
苏汐月听着自己父亲一字一句地贬低自己,那些话像针一样扎痛了她的心。她从来便知父亲偏心的疼爱着柳姨娘和苏心怡,自己一路的成长除了母亲,就只有祖母的照顾。这十六年里,何曾有过父亲的教导和陪伴!
苏汐月的眼圈不由变的通红,里面的泪水打着转,但又被硬生生的挺了进去,倔强的不让泪水流下,抿着嘴听着他对自己的诋毁。
“臣觉得,您对小女的婚事还需慎重考虑,毕竟她心性狡诈,万一诓骗了您,那便是我这当父亲的罪过了!”
傅谨言听得眉头都快拧成了麻花,实在听不下去,打断了苏远峰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