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的人挺着发了福的肚子因为一路跑来而上下起伏,扶着门框喘着粗气,紧紧盯着坐在客席端着茶盏面容姣好的公子哥。
“像!真像!”
一双眼睛不大,冒着精明的光,上下打量后确认无疑,蹒跚两步进了屋内,对着苏汐月跪了下来。
这一跪可是吓坏了苏汐月,她急忙站起了身。手里的茶盏都险些端不稳差点烫了手,幸好墨南眼疾手快的接了过去。
“您……这是何意,本公子只是来买件衣服,哪里受的起如此大礼?”
一旁的小哥震惊的去扶自己家的掌柜,震惊于他为何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下跪。
哪知掌柜用力的甩开扶他的人,声泪俱下。
“老奴何其有幸能见到大小姐的女儿,小小姐……我是白家阿勇叔呀!”
“这……”苏汐月哪里受的起一名年长人的跪拜,手忙脚乱的去扶。
好不容易拉扯起来,这掌柜宛如孩童般抽噎着擦着眼角的泪水。
“小小姐,老奴激动的失态了,莫怪莫怪。”
“老奴名为白勇,当初还是大小姐赐的名……”
白勇掌柜让苏汐月坐在上位,自己则坐在了下手位置,回忆涌上心头,多年无人诉说,如今见到苏汐月,似打开了尘封的木匣,徐徐道来。
白勇当年是个读书人,连考几次连个进士都不得考中,万般无奈下回了家,家里妻子对他万般嫌弃。
不想一日他竟然发现妻子与隔壁王员外有了苟且之事,他愤怒之下对妻子一顿拳打脚踢,妻子嘲笑他无用,连夜带着全部家产跑了。
又遇上了母亲重病,他无钱治病,亲眼看着母亲咽了气,万般绝望下,他站在河畔想一了百了。
是苏汐月的母亲救了他,将一无所有的他带回了白家,让人教他经商,给他存活于世的技能和勇气。
当他在短短三年成了三个店的总掌柜时,大小姐赐他白家姓,单名一个勇子,希望他在世勇敢,勇进。
“我这条命是大小姐给的,白家塑造了我,给了我再次活下去的勇气,我感恩白家。”
掌柜的说道伤怀处,百感交集,忍不住的抹眼泪。
“小小姐今日忽而到访,虽然着了身男儿衣,老奴一眼就认出了您,您和大小姐当年一模一样。”
苏汐月点点头,是呢,当年也是娘亲女扮男装才遇到了傅谨言的母妃,可见这女扮男装这招自己的母亲是经常干。
“小小姐,您此次前来可是需要老奴做点什么?”
“我也没什么事,只是路过此郡看到舅舅说的店铺一时新鲜进来看看。”
苏汐月说的坦然,她确实没什么事。
“勇叔,我出来的有些久了,没事我先回去了。”
苏汐月想想傅谨言还在街上,若寻不到自己必定很焦急。
“这茶和点心我也用过了,谢谢您的招待。”
苏汐月起身悼辞,往出走。
掌柜的急急拦住,一脸不解。
“小小姐,您来了,只要有咱白家产业的地方自然都能为您所用,万万没有让您住在外面的说法。”
苏汐月一时语结,她没想到只是进来逛逛便拦着不让她走了,虽然这是白家的产业没错,虽与母亲和舅舅都有瓜葛,但她只是一面,不愿劳烦他人。
“掌柜的,我是出来办事的,确实不便在这里叨扰,若是有需则会直接开口,若无他事,我便离去的好。”
苏汐月端着自己学傅谨言身上学来的架势,一字一句说的诚恳且不用拒绝。
白勇见状也不好多加阻拦,亲自送着苏汐月和墨南出了院子。
店门口正巧遇到了在街上找着自己的傅谨言。
“哥哥,这里。”
苏汐月高兴的挥挥手示意她在这里。
傅谨言长腿一迈,越过人群走了过来,带着担忧和无奈。
“可是看上了什么,进去那么久,让我好找。”
似在与苏汐月说话,眼神则越过苏汐月直直探向身后的白勇。
白勇经商三十年,识人的眼光也是有的,对着傅谨言有礼一拜。
只见被称为“哥哥”的器宇不凡,贵气十足,即被小小姐称为“哥哥”,可见也是身份不凡之人。
“小的这锦绣坊掌柜,白家第十四席管事的。”
白家?
傅谨言挑眉眼,这丫头倒是聪慧,知道找自己舅舅家的产业来充实自己的荷包。
怕自己养活不了她吗?
苏汐月被傅谨言莫名的眼神看的心里发毛,扯了扯他的衣袖,讨好的意思分明。
“哥哥,出来久了,我们回酒楼休息吧。”
“不是说要买几身换洗的衣物吗?既是来了舅舅家的店,正好方便,不如一道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