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在沃南露华亭好些时日,苏木养足了精神,打起了逃狱的念头。
狱卒往别的监牢送餐时,中间有一炷香的时间,狱卒会把钥匙挂在苏木牢门正对面的墙上。
苏木盘算了很久,想把那钥匙偷过来,可中间隔了一个三尺来宽的通道。
日日瞅着那钥匙挂在眼皮子底下,奈何可望不可及。他心痒难耐,就好似守着一座金山,却抠不下一粒籽儿一般,又急又躁。
不曾想,这次机会就这样来临了。这日狱卒送饭时,竟把钥匙挂在身上,看到那狱卒腰间的钥匙叮当作响,激得苏木浑身打颤。
不管用什么办法,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狱卒提着桶挨个走过监牢,听见苏木发疯一样大呼小叫。那狱卒知道苏木是个不消停的主,见他又发疯,便走进牢门呵斥。
苏木一把抱住狱卒的手臂,嘴上大呼:“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狱卒挣脱不得,做势要攻击苏木。一手抱住狱卒吆喝着要出去,另一只手已悄然扯下钥匙扔在地上,手上故作挣扎之状,脚下将地上的枯草一通乱蹭,藏了那钥匙。
为了使狱卒信服,苏木故意挨了狱卒一拳,吐出一口血沫子,痛得瘫倒在地。
“给我安分点!我看你是一天不挨揍就皮痒痒!”那狱卒被苏木一闹,甚是恼怒。饭也不给了,提着桶朝别的囚室去了。
苏木一边佯装痛苦哼哼乱叫,一边捕捉狱卒动静。脚步声渐远,他迅速抓起钥匙打开了牢锁,又扭动门锁弄回原来的样子,只是并未插进锁芯,再把钥匙扔在了对面挂钥匙的墙根下。
狱卒送完饭回来,看了一眼掉在墙根的钥匙,摸了摸自己的腰身,将钥匙捡起来。
捡起钥匙又看了几眼躺在地上哼哼的苏木,见对方仍痛得满地找牙,便放心把钥匙挂回墙上。
咚咚咚……苏木心脏突突直跳。
苏木这一生,从未做过偷鸡摸狗的事,此番偷钥匙的经历,紧张和刺激冲击得他的天灵盖都快爆炸了。他没想到做这种事如此惊险刺激。
是夜,狱卒换岗。苏木知道,夜里的狱卒比白日松懈一些。后半夜,那狱卒都会小酌一壶,再打个盹打发漫漫长夜。苏木静静地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终于,那狱卒趴下了。苏木继续等待着,逐渐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就是此刻了。
他蹑手蹑脚打开了牢门,悄悄挪向门口。自由的空气从窗外吹来,苏木兴奋得一激灵,激动得快飞起来。
宝菱,我来了。千万等着我啊!
悄悄地,苏木成功了。他成功地逃出了监狱,这一切顺利得有些不真实。
“啊……自由的味道!”苏木张开双臂,赞叹。
“站住!”
突然身后狮吼一声,苏木感觉大地都震动了。本来做贼心虚,那声音又如雷贯耳,吓得他心肝儿颤了两颤。
苏木眉头一锁,暗道:“糟糕!”
高兴过了头,只想到逃出牢房,却没有谋划如何逃出军营。一出监牢,他就迷了路,在军营里兜兜转转,始终不得出营。
这还没逃出军营便被逮住了。
苏木抖抖缩缩转过身去,看见了一张他最不想看见的脸。
就是这么巧,谁也没碰着,偏偏碰上了那个下令揍自己,还让自己饿了三天肚子的满脸胡渣,铁面无私的掌管。
“你要去哪里?”
此人正是南营露华亭校尉梁昱。
“我……”
“来人!押下去。关进暗狱!”
不待苏木辩解,士兵已将他押入了新的监狱。
被架着走远的苏木,还听见梁昱怒发冲冠,整顿狱卒的声音。心里替那个醉酒打盹的值夜狱卒担忧,这下那家伙可有一顿好果子吃,苏木竟有些不忍。
就这样,苏木被关进了暗无天日的暗狱。暗狱是关押重犯的牢房,这里连透风的窗户也没有,只有通道外一处通风口。
之所以没有设置窗户,只为了营造黑暗无边的氛围,这种环境更能消磨人的意志。被关押在此,消磨了些时日后苏木再也没有了逃狱的念头了。
苏木万分后悔,自己怎么就不听冷羽的话呢?还是吃了没见过世面的大亏!早知如此,他就不那么招摇了!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露华亭主将营。
是夜。一个魁梧的身影映在墙面的地图上,案几上是叶将军刚传来的军令。
最近的风刮得有些猛了,江湖上到处都在传“金凤涅槃把朝还”。叶将军开始紧密筹备沃南四部柏川、黑水河、龙泉、沼林的防务。
“来人。”梁昱转过身来喊道。
护卫一闪而入:“将军,有何吩咐?”
“稍作整顿,明日拔营。我亲自把逃兵送到黑水河去。”梁昱手心紧紧攥着军令。
护卫甚为不解:“将军何必亲自押送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