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翁和小白天未大亮便追到客栈来,啪啪敲门,客栈值夜的小厮尚未睡醒,心中有气和酒翁争执了起来。风吟听见吵闹赶忙去打圆场,不想大清早把满客栈的人都给吵醒。
“丫头,我接你来了。跟我走,这种店咱不住了!”酒翁气哄哄地,抓了风吟的手就往回拉。
风吟只想快快平息风波,也不争执,赶紧和酒翁离开了。来到浮生酒家,那高高的门牌楼,大气的金色牌匾,很是气派。
酒翁简单说明了酒家的来历和自己在酒家的地位,得意洋洋的,笑得满脸的花白胡子直哆嗦。小白围着风吟跑前跑后,它很是欢快,想必是知道风吟回来了,伙食也该改善改善了。
小白跟着酒翁住进了浮生酒家后虽不至于饱一顿饥一顿,但是酒翁从不会给它单独准备吃食,老头儿从来都是给它吃客人吃剩的骨头。哪里像风吟在醉花阴的时候,每顿还专门给它炖肉,自从风吟走了,它先是在醉花阴饿了一段时间,后来又跟着老头子在外游荡,饱一顿饥一顿,来了锦陵城后才勉强能吃饱。
范骞早和浮生酒家的掌柜和店里的伙计交代了,要待酒翁如半个东家,不管酒翁做什么,都要由着他。所以酒翁带了个年轻姑娘回来,大家也未觉不妥。
“你们大家都过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我的小徒弟,她以后也随我住酒楼里了,你们谁也不能欺负我的心肝儿徒弟!”
酒翁刚踏进门就嚷嚷着向酒楼里的伙计们介绍,大伙儿都刚晨起,眼睛还迷糊着呢,陡然听酒翁这一嗓子,惊得瞌睡也都消散,个个都围拢来认识这个年轻娇美的姑娘。
风吟去了北域经历了磨难,也机缘巧合提升了修为,还当了一阵苏岚的国师,见识和气度也早已不再是以前那个粗鄙的山野丫头了。她浑身散发着淡定和从容的气度,举止言谈也十分得体,言辞谦和全不似酒翁那副惊抓抓的德性。
“你的徒弟?”酒翁的酿酒帮手,周大娘一双眼珠子瞪得浑圆,看了看风吟又看了看酒翁,这俩人哪里看着像师徒了?倒像是高门小姐和街上的叫花子。
酒翁把头扬得高高的,很是神气:“是啊,我的徒弟!”
店里人个个张着嘴,仍是难以置信!
风吟微笑点头,躬身一拜,承认自己的身份:“这段时间多谢各位对师傅的照顾,风吟感激不尽!请各位受风吟一拜!”
酒楼里的伙计本不是身份高贵的人,又见风吟气度不凡,哪里受得了风吟这一拜。周大娘未等风吟伏下身,一把搂住了风吟。
“快别,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用这样生分。”
“是是是,自己人!”其他伙计也赶忙圆场,大家拥着风吟进了酒楼。
“你们干活去,别围着我徒弟了。”酒翁拉着风吟的手就往后院的住处去了。
来到酒翁的房间,风吟仿佛回到最初到醉花阴的时候。这房内几乎是一个仓库,酒缸子、酒坛子从地上摞到天上,唯独一张床还堪堪挤在酒坛子中间。
酒翁想让风吟坐下,这才发现没有地方可坐,他局促了片刻便指着那张木板床:“坐坐坐,将就一下。”
风吟也看出来了,酒翁只是一时脑热,拉着自己来这酒楼里住,这里哪有自己的住处?幸亏她没冲动,把客栈退了,否则今后自己又得是在哪个酒窖的犄角旮旯里对付了。
二人闲话半天,风吟也向酒翁诉说了自己这一年的遭遇。酒翁听得是又羡慕又担忧,他抓住风吟的肩膀,暗自用了三成内力,却没听到风吟的喊叫。要是以前,她早疼得哇哇大叫了,酒翁心里暗暗称赞。
“老头儿,我先回客栈住几天,你瞧瞧你这儿,我来了也没地方挤了不是!”风吟指了指满屋的酒坛子,“待我抽时间过来收拾出个地方了,我就搬过来。”
“好吧!”酒翁尴尬地笑了笑,以前在醉花阴,活都是让风吟干的,他哪里会收拾屋子,还是小姑娘的屋子,也只能由着风吟住客栈了。
快中秋时节,图灵的天气白天里还是有些闷热。
“走,老头儿带你去找好吃的。”酒翁在锦陵城这段时间,大街小巷的美食几乎吃了个遍,哪里有好吃的他倒是门清儿得很,拉着风吟就往外走。
这日黄昏时分,一架华丽的马车又来到浮生酒家门前。潇驰仍是上门打听,然后又将马车牵到巷子里,坐在马车门前陪主子等着。
从傍晚到入夜,城中华灯璀璨,再到夜深时分,那马车依旧停在巷子。
“轰轰!”又是一阵雷鸣。
潇驰下意识地抬头看天,看样子又要下雨了。近来总是夜里下雨,图灵倒是一夜一夜地秋凉了。
啪啪啪,雨点急促地打了下来,又急又大。
“主子,回去吗?”潇驰犹豫着。
“再等等!”
洛亦尘心中又急又苦,他真的好想好想再见到他日思夜想的人。
“老头儿,你快点啊!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