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将至,天色尚暗,清冷的月光勉强穿透稀疏的云层,洒落在京城一处偏僻的胡同里。胡同两旁是高耸的灰墙,墙头偶尔探出几枝干枯的藤蔓,随风摇曳,更添几分萧瑟。祝凤翙身着深色锦衣,身形挺拔,面容坚毅,他站在胡同的一角,目光如炬,审视着四周。不一会儿,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夜的寂静,锦衣卫百户张峰匆匆赶来,一脸疲惫,眼中却闪烁着坚定。
“事情进展如何?”祝凤翙低声问道,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张峰一夜未合眼,口干舌燥,他先咽了口唾沫,润了润嗓子,然后才缓缓开口:“经过调查,您提到的那八家商号与万全都司的掌印指挥使吴致远关系紧密。他们每次运货前,都会向吴致远索要手令,以此来避开沿途的关卡检查。虽然不知道他们运的是什么,但据商队的马夫透露,其中一定有铁器。”
张峰顿了顿,继续说道:“其他的证据,一时间还难以找到,请大人宽限几日!”他的声音里透露出一丝无奈,显然,这案件的复杂性超乎了他的预料。
祝凤翙缓缓摇了摇头,感叹道:“即便锦衣卫人多势众,也难以找到确凿的证据。这些商人行事谨慎,能力出众。一旦消息泄露,人证必然会被灭口,物证也会被销毁。”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
“无需再寻找证据了,你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全力以赴!”说完,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裹的东西,递给了张峰。这简单的举动,却透露出他对下属的关怀与体贴。
张峰以为这是重要的资料,于是当面打开查看。没想到并不是资料,而是一截烤羊腿。羊腿表面泛着油光,香气扑鼻,即便是在这寒冷的清晨,也能感受到那份温暖。
“这是昨天晚上烤的羊腿,你不方便露面,所以给你留了一截。肉已经凉了,可能有点难嚼,你可以带回家再烤一下吃!”祝凤翙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轻松,仿佛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这份心意,却让张峰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多谢指挥使大人!”张峰小心翼翼地收好烤羊腿,心中充满了感激。他等待着祝凤翙的下一步指示,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回去告诉锦衣卫的兄弟们,明天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祝凤翙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打在张峰的心上。
张峰点头领命,身形一闪,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中。胡同里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祝凤翙的身影在微弱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坚定。
当天,五军营的士兵在祝凤翙的指挥下,牢牢地守住了城门,不放任何人出城。城墙上,士兵们严阵以待,目光炯炯,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城门外,熙熙攘攘的人群被拦在门外,喧嚣声、抱怨声此起彼伏,却无人敢越雷池一步。
终于,夜幕降临。运送粮草物资的商队趁着夜色进城,然后在夜幕的掩护下分成了三队。一队在数百士兵的护卫下前往校场,一队将马车停放在西城门附近的大街上,人员随即撤离。最后一队则前往宣府镇的官仓。夜色中,马车的轮廓若隐若现,马蹄声、车轮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紧张而神秘的画面。
一刻钟后,蔡元僖的身影出现在了街角,他身着华丽的锦袍,面容阴骘,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身后跟着数十个家丁,他们个个身强力壮,手持兵器,警惕地环视着四周。
“去检查车上装的是什么!”蔡元僖吩咐身边的管家。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管家不敢怠慢,他先向四周窥视了一番,确定没人注意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去。他顺势揭开了马车上的篷布,篷布食,而是稻壳。他伸手搬开装满稻壳的袋子,一个庞然大物赫然出现在眼前那是一门火炮!
管家对这种场面已经习以为常了,但为了谨慎起见,他还是以最快的速度查验了旁边的几辆马车。附近的马车所载的货物各不相同,有与火炮配套的弹丸,分别是大个实心弹和百子连珠弹;有佛朗机炮,还有厚厚几摞的棉甲。这些都是明廷禁止贸易的物资。
确认无误后,他来不及收拾现场,便迅速返回蔡元僖身边汇报情况:“老爷,我已经检查了五辆马车,发现了一门红夷大炮,一门佛朗机炮,六箱弹丸,几箱硝石和硫磺,另外还有数百套棉甲。”
蔡元僖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撤!”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爷为什么撤退?这些都是辽东所需的物资,运往那里必能一本万利啊!”家丁一脸茫然地问道,显然对蔡元僖的决定感到不解。
啪!蔡元僖对准管家的脸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别废话,快走!”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管家不敢再多言,连忙带着家丁们匆匆离去。
一行人躲在墙边的阴影中,迅速离开了现场。夜色中,他们的身影若隐若现,仿佛是一群幽灵在游荡。
“大人,莫非您的计谋已经被范姓之人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