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立刻如流星赶月般奔回马车之中,迅速取出两把油纸伞,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返回到人群中,小心翼翼地将这两把象征庇护的伞递给了那位几乎陷入绝望的女子。一旁的一位老者接过了伞,那双微微颤抖的手缓缓撑开,为这对正在风雨中苦苦挣扎的母子构筑起一道遮挡肆虐天灾的屏障。
与此同时,靖江帝心中悲悯与愤怒交织的情绪愈发激烈,正欲踏入凉亭,伸张正义之际,却被一名身穿厚重护卫服饰的大汉拦腰截住。大汉禀报道,声音沉稳却又带着一丝无奈:“皇上万万不可入内,这亭中早已人满为患。”靖江帝闻声微微侧首,目光如炬,犀利地扫向亭内的景象。只见亭中聚集了几位锦衣华冠、珠光宝气的权贵子弟,他们悠然自得,正轻酌慢饮,全然不顾亭外疾风骤雨中困苦无助的黎民百姓。其中一人似乎察觉到了靖江帝的目光投射而来,非但没有因此收敛,反而嘴角勾勒出一抹傲慢且挑衅的笑意,继而举杯畅饮,其举止仿佛是对世道不公的嘲讽,对苦难民生的漠视。
靖江帝眼前的景象并未引起他面部丝毫波澜,犹如深秋湖面,风过无痕。他的面色平静得近乎冷峻,仿佛凝结成一块寒冰,却又透着帝王独有的沉稳与庄重。他开口说话的那一刻,每一个字眼都像是从千年冰川上剥落的冰锥,尖锐且冰冷,直接插入在场每个人的心底:“嗯……依朕所见,这亭阁之中尚存空隙未填满,何来人满为患之说呢?”这句话虽平淡而出,却暗藏雷霆之怒与皇权的威严,使得周围众人瞬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内心深处无不泛起阵阵涟漪。
一名护卫此刻双手抱胸,嘴角牵扯出的冷笑犹如冬日凌冽寒风中颤抖摇曳的枯枝,发出的讥讽之声刺破了空气中的寂静:“哼,我说满了就是满了,你等喧哗之音又有何裨益?此地岂是你等随意涉足之地?伱们这些人,究竟算个什么角色?”他那鹰瞵虎视的眼神如同捕猎的猛禽,流露出高高在上的蔑视和毫不掩饰的嘲弄,直视着靖江帝及随行之人。
当靖江帝一行离宫之时,他们早已褪去象征皇族至高无上的龙袍凤冠,换上了日常穿戴的华美便服。尽管这些衣物仍旧镶嵌金银丝线,绣满繁复精致的图案,彰显着他们非同寻常的气度与地位,但这名目光短浅的护卫却未能洞察其真身,将其误判为腰缠万贯、富贵逼人的商贾豪绅一类人物。他们身上流淌着那种与生俱来的尊贵气质,在这名护卫的眼中却被世俗的尘埃蒙蔽,变得模糊不清,难以辨识。然而,那份浑然天成的皇家威仪,即便是在最普通的衣裳下,依然无法完全掩盖,如明珠掩沙,熠熠生辉。
在这一群护卫的心底,一股浓烈的不屑之情如同发酵的浊酒,翻涌而上。他们自恃身份尊贵,侍奉的是皇族中的璀璨星辰,便以一种近乎傲慢的自信断言:一个凡尘俗世间的商人,如何能够与他们心中的天潢贵胄并肩矗立,甚至同处一室?这在他们的世界观中,无疑是颠覆性的、无法容忍的存在。
他们的傲慢犹如磨砺已久的刀剑,在这一刻霍然出鞘,寒光熠熠,锋芒所向,直指那位静立于飘洒雨丝之中的靖江帝。此刻,靖江帝独立于天地之间,任由那冰凉的雨水轻抚他的龙袍,浸湿了衣襟,却未曾闪避半分。他的身影在这漫天雨幕中显得愈发孤寂而坚韧,仿佛一株千年古松,承受着岁月的洗礼和风雨的冲击,巍然不动。
他选择了沉默,没有用言语去反驳那些无知者的挑衅,只是静静地矗立在那里,如一座孤独而威严的山峰。身后的一众随行人员皆瞠目结舌,面露愕然之色,惊讶得几乎忘记了闭合因震惊而张大的嘴巴。他们在内心深处,从未有过片刻设想,那万人仰望、尊崇备至的陛下,竟然会遭受如此粗鄙无礼的羞辱。那护卫的狂妄言论,嚣张至极的态度,宛如一把利剑,刺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灵魂深处,使得他们心头巨石压顶,沉闷难耐,那份震撼与愤慨的情绪久久不能平息,如同波澜起伏的湖面,余震不绝。
数位靖江帝身边的贴身侍卫,个个面庞犹如历经风雨砥砺的铁石,面容沉毅而冷峻,那眼神仿佛深渊中燃烧的冷火,深邃且充满无言的决绝。他们手中虽未显山露水地抽出佩剑,却早已在衣袍之下,悄然将手指紧紧扣在了冰冷剑柄之上,只待靖江帝唇齿间飘出的那一声令下,便要在这一方亭榭之中掀起一场血与火交织的风暴,用锋锐的剑刃取走那些胆敢对帝王稍有不敬之徒的首级。
此刻,王景文的脸部因愤怒而剧烈扭曲,如同一头被深深触怒、瞬间从蛰伏中醒来的猛兽,他的五官几乎拧成一团,五指紧握如利爪般痉挛,喉咙里压抑不住地迸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那声音震颤着空气,携带着冲天的怒气,化作一道道疾风骤雨般的谴责:“你这卑微如尘埃的小人,竟敢对我家老爷展现出如此无法无天的无礼之举!”
话音未落,王景文已如离弦之箭扑向那个胆敢挑衅之人。然而,在他行进至半途之际,一位护卫如疾风骤起,瞬息之间闪现在王景文的攻击路径上,那手掌还未完全展开,便以雷霆万钧之势结结实实地掴在了王景文那因愤怒而涨红的面庞之上。这一掌之力使得王景文身形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