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康一边看一边给拂尘简述，“昨天霍昂带着老夫人离开京城去承城避暑度假，所以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尸体是半小时前发现的，佣人们打扫房间的时候听到地下室传来一阵惨烈的哀嚎。
佣人们破门而入，就看到来霍家借宿的道长已经死掉了。
道长的尸体身边还有一只硕大的蝙蝠。
离奇的事情是……”
姚康的嘴唇半张着，抬手用力的揉了揉眼睛，“你确定你没写错吗？”
小警员噤若寒蝉，只能用力的点头。
拂尘觉得这霍家这老宅有股子刺鼻的尸臭味，索性抽出一条口香糖，仍在嘴里咀嚼。
化形之后她才知道，味觉和嗅觉是连在一起的，味觉的刺激可以很好的冲散嗅觉的冲击。
见姚康失语了半天，拂尘索性夺过他手里的记录本，“尸斑和肛温现实死亡时间为下午四点，内脏腐烂程度为一个月。”
拂尘看了眼腕表，现在刚好四点四十多一点，死亡时间应该和佣人说的时间相符。
至于为什么内脏腐烂的更久，这就有点意思了。
姚康递给拂尘一副一次性手套，“看来这次又得麻烦您了。”
“你们这是要干嘛？”霍老太上前一步，“这个装神弄鬼的女人来干嘛？警察破案还得带个狐狸精吗？”
“霍老夫人，这位拂尘小姐现在是我们刑警大队的特别顾问，您说话要放尊重些。”姚康皱眉，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霍老太为什么对救了霍灵萱的恩人有这么大的敌意。
“不行！”霍老太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我要去你们局长那投诉你，坚决不能让这个女人进我的家门。”
拂尘倒是不在意，她一边戴着手套一边说道，“死的这位就是给霍昀霆下诅咒的那位吧？
想必他也是有些道行邪术在身上的，不然你们怎么会选择他呢？
既然如此，离魂术对他来讲也是小菜一碟，换个肉体换个身份活着岂不是更好？
他能不知不觉给霍昀霆下局，也能给你宝贝儿子霍昂下。
让不让我进去，随便你选！”
此言一出，霍老太太的咽喉仿佛被人扼住，再也发不出一点反对的声音了。
一切都如拂尘所料，霍老太对这个身份不明的老道士是有所忌惮的。
姚康看着她四两拨千斤的架势眼底满是欣赏之意，“这老太跟我们局长关系很好，我被她威胁过好几次。”
“哦？”拂尘想起了那道紫气，“恭喜你啊，你要升官了。”
“啊？”姚康一头雾水，只能跟着拂尘一起往霍家老宅里面走。
拂尘嚼着口香糖四处打量着，故地重游，这栋宅子与前几天完全不同了。
好多陈设的位置都变了，还多了不少阴郁之气。
她朝着一旁瑟瑟发抖的管家勾了勾手指，“家具的位置为什么变了？”
管家见是拂尘，防备心立刻起来了，“不好意思，无可奉告。”
拂尘扭头，给了他一个如利剑般的扫视，“这宅子里的人太多了。”
姚康瞬间会意，“今天所有大宅里的人全带回警察局，我要最真实的笔录！”
“你跟她一伙的？”管家保养得当的脸上露出惊诧，“勾结！你们这是违纪行为！”
“说话注意点！”姚康不耐烦的挥手，“的确太多人了。”
“姚队，法医还需要一些时间，您现在这等候一下？那地下室实在是有点狭窄。”警员硬着头皮来汇报。
“现场不让我去？”姚康瞬间炸了，“你们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是，是现场太复杂，法医把我们都给赶了出来！”小警员委屈的快要掉眼泪了。
“我觉得，这房子有问题。”拂尘坐在沙发主位上，昂头打量着别墅，“几天的时间，布局就变了。”
“哦？有玄机？”姚康此刻顾不得现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连忙坐到拂尘旁边，跟着她的视线一起查看了起来。
“你看着门口的花瓶，是不是和往日见到的不同？”拂尘指了指门厅的方向。
一对一米五的古董花瓶安静的站在那里，如果没看错的话，花瓶上的图案分别是松、鹤。
这是一对松鹤延年唐三彩瓷瓶。
“你看，我们华夏的画面向来有留白的习惯，这也就让任何手绘的东西都有了正反两面。
这对花瓶把有画面的那一半朝墙，留白的地方朝着沙发主位，还不奇怪吗？
难道这花瓶不是给我这个坐在主位上的人欣赏的，而是给墙壁吗？”
拂尘分析的同时，采样的警察已经对她指出的位置进行了拍照。
姚康恍然大悟，“对啊，豪宅所有陈设都应该以主人的喜恶和感官为第一要素，朝着墙壁算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