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开门让人进时,除去北陆几人,还有慕元青和芙蓉。
床榻已经放下了围帐,看不到里面刚被放上去的萧云州的被褥。
萧云州给慕长离倒了茶,这会儿正在一下一下地替她把长发归整好。
芙蓉一进来就要去接替他这个活儿,萧云州没让,芙蓉便也没再坚持。
虽说侍候二小姐是她的职责,但侍候王妃也是九殿下该干的,没什么好争的。
慕元青挨着慕长离坐了下来,北陆上前,将今晚发生的事仔仔细细讲了一遍。
然后回身指指阿昭:“她就是李武那个……鬼媳妇儿。”
慕长离看了阿昭一眼,又瞅了瞅李武手里捧着的香炉,眉心微皱:“把香灭了。”
李武一愣,刚想说灭了就看不到阿昭了,却见芙蓉站了起来,去一个抽屉里拿了根蜡烛。
慕长离接过蜡烛,把烛芯用手指捻了一会儿,芙蓉这才将蜡烛点着,然后再跟李武说:“快把你那香给灭了吧!这香味儿太冲,我家王妃不喜欢。”
李武还在犹豫,年妙却一把将香炉抢了过来,直接送出房间。
外头,芸香也起了。年妙将香炉交给她,说了句:“拿远些,灭掉。”
芸香抱着香炉就往后院儿跑。
芙蓉把窗户打开散了一会儿,屋里的味道终于没了。
再回来时,就见李武一脸惊讶地看向身边的阿昭,念念叨叨地说:“我怎么还能看见你?”
慕元青拍拍桌子,“别研究那些事儿行吗?要是没两下子,我们还敢揽这差事。
见个鬼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那是多么稀松平常的一件事啊!”
不得不说,慕元青的个人形象在李武心里树立得很成功,一时间李武对他们一伙人敬佩不已,不停地说着“果然都是高人,果然都是高人。”
说着说着就跪了下来,“砰砰砰”磕了三个头。
“求高人帮帮我们,我就想知道阿昭究竟是怎么死的。
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是意外,我就认了。如果是他杀,凶手无论是谁,必须得偿命!”
阿昭一直没有说话,但她的目光却一直在慕长离和萧云州身上。
她看着慕长离身后的男子给慕长离挽好了头发,又给她把茶重新续上,还端了盘点心过来,轻声细语地问:“饿不饿?少吃些。”
慕长离就捏了块儿点心往嘴里放,嚼了几下评价说:“有些甜了。”
萧云州赶紧又换了一块儿,“再尝尝这个。”
慕长离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点头,“这个不错。”然后接过来,自己咬着吃。
阿昭觉得,好像“她是一个鬼”这件事,对于这夫妻二人来说,根本不是什么大事。
或者说,对于屋子里这些人来讲,都不是什么大事。
李武还在身边跪着,阿昭想了想,也跪了下来。
慕长离这才将目光投到他二人身上,半晌,开口道:“阿昭,你临死前,可是有重大的冤屈?或者是有什么放不下的执念?”
阿昭老实回答:“并没有冤屈,但有执念。我与武哥青梅竹马,没能嫁给他,是我最大的执念。直到临死那一刻我都放不下,心里控制不住地想着我一定要嫁给武哥。”
慕长离点点头,转而对慕元青道:“这就是我那天说的,为何她的魂魄还留在人间。”
慕元青说:“我记下了,以后再遇到此类事情,会考虑这种情况。”
慕长离再问阿昭,“那你可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
阿昭说:“我站在雪地上,好像有人绊了我一下,脚滑,就仰面摔倒。
后脑不知道磕着了什么,很疼。可是我记得我走出来时,院子地面上是没有东西的。”
慕长离再点头,又跟慕元青说:“这都是细节,记下来,明日堂审。”
说完,再次看向阿昭和李武,“是意外还是他杀,衙门自会严审,不是我该管的事。
今夜他们将你二人带到我面前,也不是为了这桩命案。
阿昭死后未入地府,结案之后她当去向何处,这才是我该管的。
李武,你的生犀总有烧完的一日,这次的三百两银子你尚且拿不出,可有想过以后?”
李武哭了,“想过,可是我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我从前只听人说起过烧生犀,人可与鬼通。却不知道生犀烧完之后那鬼该怎么办。
如果就此让她成为孤魂野鬼,那就是我害了阿昭,我有罪。”
阿昭一听他说这话赶紧安慰:“不是你害我,是我自己愿意的。”
李武开始给慕长离磕头:“求王妃救救阿昭,我知道王妃一定有办法的,您救救阿昭吧!”
慕长离反问他:“你所指的救,是怎么救?是想我让你们像现在这样一直在一起,完成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