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听到楚星放那句“弟妹”便炸开了锅,激烈的议论起来。
楚星河的声音直接淹没在鼎沸的人声里。
那年轻妇人抱着怀中的襁褓就想往马车上爬,这般姿态,活脱脱是乡下不知礼的农妇。
楚星放叹了口气,“星河,你明知此番父亲召你入京所为何事,便是在交州取了妻,也该料理好再回来,如今被此人一闹,长公主那边恐怕会……”
楚星河看着眼前的楚星放,脸上没有一丝怒色,他歪了歪头,惑人的桃花眼微微一眯,问道:
“那依大哥所见,我现在该怎么办?”
楚星放道:“先将这妇人和孩子送到庄子上去养着吧,长公主那边你亲自去下跪道歉,别让长公主迁怒到楚家,总归这事是你做错了。”
“交州偏远贫瘠,但为兄也时常给你写信……”他叹了口气,“此前信中你未曾提过你已经成亲,若我们知道你已经成了亲,是断不会答应让你入长公主府的。”
这一番话说出来,落在围观百姓心中都变了意思。
其一,楚星河依旧和十年前那般不着调,但楚家大少爷是心肠善良大度的人,哪怕楚星河犯了这么大的错,也愿意保他。
其二,楚星河好好一个男儿入长公主府做侧君,可不是被他们楚家人逼得,而是他自己受不了交州偏远贫瘠,想要以色侍人博一个前程。
“楚家主有这么一个儿子,当真是脸都丢尽了。”
“好好的男儿干些什么不好,要学那些个青楼楚倌里的玩意儿干这种事,我要是他娘,我都没脸活下去。”
从始至终,楚星河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楚星放和围观百姓似乎都认定了这个年轻妇人就是他的妻子。
而他楚星河,就是以色侍人博前程,抛妻弃子狼心狗肺之人。
楚星河冷漠的看着这一幕,眼中没有丝毫波动。
他余光看见楚星放嘴角那一抹一闪而过的自得,轻轻勾了下唇:
“大哥好算计啊。”
楚星放失笑,“五弟,你在胡说什么,大哥听不懂这些。”
楚星河冷笑了一声,“大哥,你真的比小时候更让我觉得恶心。”
“恶心”二字落下,楚星放嘴角的笑意僵了一僵,表情有一瞬的不在意。
楚星河抬眸,一双桃花眼中冷意迸现,“大哥难不成以为,十年过去,我还是那个任你摆布的楚星河吗?”
……
这厢,楚家马车被半道拦下的事传到了晏姝耳中,她原本准备带着谢敛去皇家别院泡温泉,听闻此事改了主意。
“棠微,过去看看。”
谢敛抿了抿唇,抬眸定定的看着她。
长公主这就忍不住去英雄救美了?
晏姝注意到他的目光,头也不抬的道:“今晚府里头不缺醋了。”
这股醋味,马车里的空气都快酸透了。
谢敛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耳尖飘上一抹红,垂眸低声道:“殿下有我还不够,真的还要让楚星河进府伺候吗?”
晏姝心中忍俊不禁,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她视线从手里的书册移开,落到谢敛脸上,淡淡道:“本宫瞧着不止今日,这小半个月府里都不缺醋了。”
谢敛黑眸里似有水光流动,“可是我伺候殿下伺候的不好,殿下才要别的男子进府伺候?”
晏姝不语。
谢敛抿紧了唇,忽地挪了几下紧挨着晏姝,毛绒绒的发顶在她胳膊上蹭了蹭,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低声道:“殿下喜欢什么花样我都可以去学,殿下可不可以……”
“不要让别人伺候?”
这谁遭的住?!
晏姝心头狠狠一跳,自打那日谢敛留宿在灵犀院之后,他便一改先前倔强不屈的性子,偶尔蹦出来的几句话,晏姝都觉得招架不住。
难道这就叫开了荤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吗?
晏姝略带深沉的暗自思索了一番,伸手揪了下他的耳朵。
无奈道:“你这么聪明,难道不知道本宫为何要让楚星河入长公主府?”
耳朵被人揪住,谢敛乖巧的神色也没有半点变化,蹭着长公主的胳膊道:“我再聪明也比不过殿下。”
“这一回我真的猜不透殿下的心思。”
闻言晏姝倒能理解。
楚星河此人藏着很深,她此前吩咐影卫亲自去交州查过,完全查不清楚星河的底细,若非上辈子亲眼见过楚星河作为交州首富出席景泰十八年,也就是四年后的万国商会,恐怕她都会以为是她记错了。
“楚星河不简单。”晏姝捏了捏手里的耳朵,“楚家作为二皇子和皇后的母家,对二皇子忠心耿耿,只除了这位十年前被下放到交州的楚五少爷楚星河。”
“楚星河与楚家不睦,本宫若要拿捏住楚家,楚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