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
晏琮转身仰头看向景皇,眼中带着一丝恐惧和期待,“父皇,母后的话是什么意思?赎谁说儿臣不是父皇的血脉?”
景皇也不愿意相信晏琮不是他的血脉。
他对上晏琮充盈着紧张和期待的目光,顿了顿,终究是顾忌这些年的父子之情,沉声道:“你先起来吧。”
晏琮哪里还在意是否跪着,他没有起身,见景皇没有回答,着急的望向一旁的凤绾。
“母妃!”晏琮脸色激动,“母妃这到底怎么回事,皇后为何说儿臣并非父皇的儿子?”
楚皇后并非愚蠢之人。
晏琮看出来,楚皇后方才那话不仅是说给景皇听的,还是说给他听的。
而从御书房内所有人的反应来看,似乎只有他一个人什么都不知情。
被禁足数月,晏琮其实并不心慌。
他知道,如今的景皇,他的父皇是当今所有皇帝中最重情义的帝王,只要他不造反,无论犯了多大的错,父皇绝对不会要他的命。
而只要他还活着,他就能争那储君之位。
可若是他并非父皇的血脉,不是皇家血统,那所有的一切都会变成泡影!
凤绾未涂口脂,脸色有些苍白,她对着晏琮笑了笑,说:“琮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是母妃的孩子。”
她知道,景皇今日宣她来此,是已经查清了此事。
结果到底如何,她心中已然有了底。
纵然晏琮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可自她生产过后看到的孩子就是晏琮,她的儿子只有晏琮……
晏琮根本不想听到这种话!
凤绾的话似乎还含着其他意思,他根本不想明白!
“不!不对!”晏琮像是快要渴死却迟迟找不到水源的鱼儿,他目光扫过楚皇后、凤绾。
怒声道:“你们凭什么说我不是父皇的血脉?!”
楚皇后温柔的叹了一声,没有说什么。
凤绾也没有开口,只遥遥看向景皇。
声音平静道:“皇上有什么证据,证明琮儿不是皇子吗?”
晏姝讶异的挑了挑眉。
师玉衡给凤绾暗中下过一种毒,会令凤绾脾气越发暴躁。
她知晓此事之后便让师玉衡拿了解药出来。
上辈子凤绾的确利用了她,但凤绾不曾害过她。
她不是什么以德报怨之人,也绝非滥杀之人。
她对凤绾的报复,便是让她失去父皇的宠爱,让她失去贵妃之尊,至于凤绾最后结果如何,她不会干涉。
是生是死,都与她无关。
她此时惊讶的是,凤绾虽然已经解了毒,不会像之前那般情绪失控,但此刻的她平静的有些过分了。
仿佛脾性完全变了。
跟之前那个冲动暴躁的凤贵妃比起来,全然不同。
景皇看着凤绾,沉默片刻,沉声道:“周徳全,将人都带上来。”
很快,几个普通百姓打扮的人被带了上来。
其中三位女子,一位已经年过半百,头发花白,另外两位稍年轻一些,但瞧着也已经是有儿孙的年纪。
还有一位驼背的老人,虽然他身形佝偻,但精神矍铄,精神头极好。
四人站定后齐齐朝着御安后的景皇叩拜,“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景皇没有开口,一旁的周徳全肃声道:“田婆子是哪位?”
头发花白,年过半百的老妇人抬了抬头,连忙回道:“是民妇。”
周徳全看向她,眸光锐利,“田婆子,咱家且问你,当年可是你给当时还是宁妃的凤氏接生的?”
田婆子颤巍巍道:“回皇上,民妇当年的确给宁妃娘娘接生过,但给宁妃娘娘接生的稳婆并非只有民妇一人。”
面前坐着天底下最尊贵的几个人,田婆子虽然紧张不已,却口齿条理清晰,“民妇记得,当年的皇后娘娘与宁妃娘娘都有了身孕,皇上特命太医院挑选了十几个经验丰富身世清白的稳婆入宫。”
“民妇是负责给宁妃娘娘接生的,民妇记得宁妃娘娘生那一胎生的很是艰难,险些大出血难产,孩子生出来时气息有些弱,民妇抱着他拍了好几下那孩子才哭出来。”
“不过那孩子在娘胎里养的好,没过多久就缓了过来,是个健健康康的孩子。
民妇替他包好襁褓,才送出了产房,对了,民妇记的很清楚,小皇子腿根处有一个芝麻大小的红痣。”
红痣?
晏琮垂在身侧的手蓦地攥紧了,他身上并没有什么红痣……
周徳全继续问道:“那红痣具体在哪个位置?你可确定皇子身上有颗红痣?”
田婆子紧张点点头,“民妇很确定,因小皇子生出来有些弱,民妇担心他还有其他不妥,仔仔细细的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