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仿佛没有注意到凤绾充满怨恨的眼神,自顾自的道:
“皇帝,此事不宜对外宣扬,若世人都知道咱们皇家养了个野种养了十几年,皇家的颜面何存?
依哀家的意思,你随意找个错处将晏琮贬为庶人,关入宗人府,令他永世不得出!”
晏琮猛然抬头看向太后。
太后竟然会愿意留他一条性命?
景皇没有说话,垂着眸子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
半晌,他道:“那就依太后的意思……”
“父皇。”晏姝突然开口,嗓音冰冷,“儿臣有些东西想给父皇看一眼。”
景皇声音顿住,看向晏姝,疑惑道:“什么东西?”
晏姝扭头看向身边的谢敛,谢敛想到什么,从宽袖中取出一本折子。
晏姝从他手里接过折子,将其递给周徳全。
周徳全不敢耽搁,快步呈到景皇面前。
晏琮看着那本折子,心中突然生出不详的预感。
而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一道声音,“户部侍郎秦岭秦大人求见!”
年末时秦岭已经通过考核,正式成为户部侍郎。
景皇许久才抬起头,眼眸黑沉,不悦道:“他怎么来了?”
周徳全躬身道:“老奴出去瞧瞧。”
皇景不置可否,目光再度落在手里的折子上。
越看,他身上的肃杀之色越浓,看到最后景皇猛然抬头,冷厉的眼神直直落在晏琮身上!
嗓音冰冷,“好!好!你实在是好得很!”
晏琮看见景皇眼中的杀意,瞬间如坠冰窖。
连他被揭穿并非景皇的血脉时,他都没有如此慌乱过。
他张了张口,思绪纷乱,一时却不知从何处辩解。
晏姝那本折子里到底写了什么?!
就在这时,周徳全快步走了进来,他躬身对着景皇低声道:“皇上,秦岭大人带着三皇子府上的一位幕僚一同在外求见,称所述之事事关三皇子。”
景皇闭了闭眼,冷声道:“宣。”
“宣户部侍郎秦岭秦大人——”
很快,两道修长的身影便踏入殿内,一人身着官袍,气质稳重,一人穿着一身朴素的青衣,淡如修竹。
二人同时行礼,景皇目光扫过秦岭,最后却落在秦岭身旁的青衣男子身上,他蹙眉回想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朕记得你,沈季远,当年你连中三元,殿试中被朕钦点为状元,但青藤宴之间封官时你却没有出现。”
景皇惜才,当时还派人去查过,得知沈季远是为了母亲放弃封官,还让人替他留着名额。
只可惜后来沈季远再未出现过,景皇日理万机,也顾不上这样一个人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听周徳全方才的意思,沈季远竟然在晏琮府上做了幕僚?
沈季远跪下磕头,嗓音清润沉稳,“当年草民生母病重,草民只能回家侍疾,是以错过了封官。”
景皇没有怪罪他的意思,沉声道:“你今日见朕所为何事?”
“回皇上。”沈季远深深一拜,而后抬头看向晏琮,嗓音里多了恨意,“草民求见皇上是为状告三皇子晏琮当年为逼迫草民为他效力,使阴险手段残害草民生母,视人命为草芥……”
“还有这些年,三皇子为拉拢各方势力,做了各种伤天害理的恶事!”
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本折子,这本折子肉眼可见的比晏姝方才那本要厚上许多。
“沈季远!”晏琮没想到沈季远会在此时反咬他一口,压着怒对他道,“你休要血口喷人,你是我府上的幕僚,我若做了恶事,跟你脱的开干系吗?!”
言下之意是警告沈季远,若当真敢将他这些年做的事都说出来,他也逃不了!
沈季远背脊直挺,丝毫不惧,反而道:“就算是死,草民也要揭穿你这些年的恶行。”
景皇听着二人真争辩,冷眼示意周徳全将折子呈上。
沈季远呈上来的折子更长,景皇捧着折子足足看了半柱香,突然抄起手边的茶盏砸向晏琮!
“畜牲!你还真是恶事做尽啊!”
沈季远看着晏琮那张狼狈的脸上逐渐沁出血迹,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
那本折子上,不仅有晏琮毒害他生母的证据、证词,还有晏琮这些年为结党营私,欺上瞒下,助纣为虐逼死良家女子的证词。
投靠长公主至今,他一直在搜集证据。
当日长公主答应为他报杀母之仇,如今果然做到了。
凤绾看着晏琮满脸血迹,眼中闪过一抹心疼,但她没有上前,只说道:“皇上,看在你我多年的情分上,能否留他一条性命吗?”
景皇看向凤绾,用力将折子丢到她面前,冷声道:“你看过此物后再考虑要不要用你与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