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谦之还记得,当年他偶然发现张恩山时的场景。
彼时,长沙城还没有当下如此‘整洁干净’,街头巷尾随处可见混混伤人,抢劫。
那个时候,张恩山只是一名街头乞丐。
为了一口吃的,张恩山硬生生的将一条街的混混与乞丐,活活用拳头给砸死。
遍体鳞伤的张恩山吃了那沾着泥的包子后,露出欣喜目光。
看到此人如此厉害,左谦之就起了收下他的心思。
可谁知,这张恩山不知好歹,竟然没能瞧得上他。
为了让张恩山屈服,左谦之整整折磨了这个家伙两年!
两年时间!
每个日夜,左谦之都能够听到来自牢房深处那皮鞭抽打,滚烫烙铁烫在人身上的那种声音!
左谦之是一个经历过一些战事的人,他从未见过有一人如此倔强,打碎了牙都还要往肚子里面咽的人!
打得越狠,每次他经过牢房时,仿佛都能够感觉到,那能够将他活生生吃下的怨恨双眸!
直到,身边智囊给他找了个办法,让一名女孩接近张恩山,并为其生下一女。
张恩山这才从那暗无天日的牢笼之中被带出。
带出来的那一天,整个监牢的所有人目睹之人,全部看得头皮发麻,恐惧颤抖。
那如野兽一般的男人,打断了腿都没有服软过!
之后。
左谦之让张恩山去办了几件压根想不到会成功的任务。
最后张恩山每次都顺利的将任务完成。
其他人不知道张恩山这家伙到底有疯狂,左谦之自己不可能不知道!
这是打死了,都要咬下他腿上一块肉的疯子!
彻头彻尾的疯子!
左谦之忽然感觉到,他错了,他怎么忽略了这群人里面,竟然还带着张恩山这疯狂嗜血的野兽在!
“左,左也,不是,他,他就一个人过来的……”手下们面面相觑,一脸错愕。
刚刚还嚣张跋扈的自己这位上级,怎么忽然像被打了腿的狗一般,开始到处狂吠,恐慌惧怕起来?
“咦,少爷,你怎么来了?”混乱人群中,有人又看到了穿着素色孝服,头戴白巾的少年走了过来。
少年不算高的身形怀中,抱着一个身躯还未彻底僵硬的老者躯体。
少年一路低着头走来,但凡遇到之人,纷纷避之不及。
听到有人呼喊自己时。
少年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向眼前这群以前还恭恭敬敬,待他如宾的红家一众手下。
砰!
一颗铁弹珠划破空气,打在了问话的这人脚腕处。
男人吃痛,痛苦的捂着脚在地上嘶哑的痛吼着,打着滚。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千爷爷,我二月红性子本就平淡,于诸事都不相争,父亲早就看清楚了我这一点,我也与诸多争吵,他是他,我是我,我二月红生下来,不是为了别人而活,我一直只为我自己;
千爷爷,你说你要走,我以为你是对我失望透顶了,所以才起了离开的念头,谁知,你竟然是为了去办这件事。
”
少年二月红将怀中老人尸体放在了路边,替其整理好仪容仪表,将其搀扶靠着墙角,还未闭上的眼睛,呆呆的看着不远处的红家一众盘口舵主堂主。
“我是真的,真的一点也不喜欢动手杀人,一点也不喜欢啊……”二月红解下头上白巾,从背后抽出了与其文弱模样丝毫不相匹配的开山刀。
“千日红爷爷,伺候了我红家三代,你们,你们怎么,怎么敢让他横死横死街头啊……”
二月红慢慢的站了起来,一脸悲呛。
昨晚,父亲刚刚去世。
今日,从小对自己而言,比父亲都还要亲近一些的千日红爷爷,横死街头。
硬生生的把生性冷漠的他,逼到了这一步。
“陈皮啊……”
“我当初是看你可怜,才让你成我弟子,有着红家照应,你日子就能好过一些……”
“可是啊……我父亲刚死,你就在外生事,就亲眼看着千日红爷爷死在你面前……”
“陈皮啊……你,你怎么敢啊……”
二月红右手持刀,将眼前一名红家手下砍倒在地。
二月红没有什么动手经验,倒下的人还没断气,还在面露惊恐的看着,这位原先被他们以为,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百无一用的二月红小少爷。
二月红甩了甩额间汗珠,双手持刀,再次朝着倒地的人劈下。
一下,一下,又一下,再一下……
一月花开二月红,二月红来没爹娘。
这是当初二月红出生的时候,老八门老齐八爷,为其卜算的一则卦象内容。
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