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的名义发誓可以说是极重的誓言了。
他忽然一巴掌拍在李让的脑门上,正色道:“可不敢胡说,额信你就是,可不能以祖先的名声开玩笑。”
李让用力拉他坐下,一脸严肃的说道:“伍长,我真的没骗你,代公真的会突袭突厥大营,我们如果不早做准备,肯定也会死在乱军之中,我刚才和公爷说的就是这个事情。”
“嘶~”
方老五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随后又给了李让一巴掌:“你个怂娃,你咋啥都敢和公爷说,你不要命了你,你知道谎报军情是什么罪吗,那是杀头的大罪,还好公爷大度,不和你怂娃计较,你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啊?”
李让皱眉道:“我没有谎报军情。”
“你没有谎报军情,那你咋知道代公会突袭阴山大营,这不胡说八道吗?”
见方老五还是不信,李让只好搬出刚才在唐俭大帐里那番说辞。
“韩信灭田横旧事,是个啥么?”
方老五一脸懵逼,显然并不知道兵仙韩信和齐王田横是何许人也。
李让无奈道:“韩信是前汉的兵仙,您就当他咱们大唐的代公,田横是当时的齐王,您把他当作突厥可汗就成。”
方老五一双老眼之中透露出清澈的愚蠢:“这和咱有啥关系么?”
李让一拍脑门,只好给方老五讲述整件事情的始末:“汉皇刘邦派遣韩信攻打齐国,齐国被韩信打得丢盔弃甲。
于是齐王田横便上书汉皇刘邦,称他愿意臣服大汉,汉皇刘邦大喜,便派出儒生郦食其游说齐王田横,本来已经说服田横投降。
但韩信认为机不可失,郦食其游说正好会让田横放松警惕,于是举兵一举破齐,懂了吗?”
这下方老五总算听懂了李让要表达的意思:“照你这么说,咱们...莒公扮演的就是那个什么郦食其是吗?”
李让点点头:“不错,莒公便是郦食其。”
方老五吞了口口水:“那韩信破齐之后,郦食其咋样啦?”
李让:“被齐王烹杀,煮熟了当作大军的军粮。”
“嘶~”
听见郦食其最后的下场,方老五又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就连脸色都忍不住变白了几分。
李让继续添火道:“伍长,您参军比我早,如今突厥人因为莒公到来放松了警惕,您觉得以代公这样的军事大家,会放弃这样一个天赐良机吗?”
方老五的表情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起来。
“烹杀,做军粮。”
每说出一个字,方老五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片刻后,他突然起身就要朝外面冲去。
显然,他想明白了李让绝非是在无的放矢,以李靖的军事水平,他绝不可能放过这样一个天赐良机。
李让赶紧一把拉住他:“伍长,您要干嘛去?”
方老五再不复刚才的轻松姿态,有些颤抖的应道:“额去见公爷,这么大的事情,得告诉公爷。”
李让死命的拽住他:“莒公已经知道了,我刚才去见莒公就是说这事儿。”
一听这话,原本方寸大乱的方老五像是抓到了主心骨:“对,你怂娃刚才去见了公爷,公爷那么聪明,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公爷他怎么说?”
李让指指地上的火盆,苦笑道:“公爷让我出来生一盆火。”
方老五朝着李让手指的方向看去,整个人像是被浇了一盆冰水似的,瞬间沉寂下来。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方才李让会是那种表情。
不过方老五终究是多年的老兵,在一瞬间的失态后,便迅速让自己镇定下来。
“既然公爷已经知道了这事儿,公爷这么聪明,肯定能想出办法来的,公爷会有办法的......”
说着说着,方老五的声音越来越小。
说到一半,便直勾勾的盯着地上那火盆目不转睛。
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身在突厥大营之中,想要逃命究竟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说一千道一万,不过是自我安慰的自我欺骗罢了。
见方老五安静下来,李让则是在心里疯狂的思索着自救的办法。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让唐俭带领所有人离开突厥大营是不现实了。
他选择在第一时间把自己支开,就说明他已经做出了留下来的决定。
不然他就应该果断留下自己询问对策。
毕竟这种事情,是没有他犹豫的时间和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