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型了?”
“你不是说三五日吗,这才过去两日?”
程咬金顿住脚步,满脸狐疑的盯着李让,只是因为头痛而显得有些狰狞的脸怎么看怎么滑稽。
“三五日那是留给香精发酵的时间,不过现在也能制作样品。”
李让说着,走到那装着香精的木桶旁边,揭开了盖子。
只是一瞬间,一股令人精神一振的桂花香味就弥漫了整个小院。
“嘶~”
“好香!”
程咬金瞪大了眼睛,有些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中清新的花香。
李让凑在桶边看了一下,香精之中依然漂浮着油脂还未沉淀,但问题不大。
现在只是第一天,香味还没完全发酵出来。
等多放上两天,油脂和酒精彻底分离,那会儿的香味才是真的会刺鼻子。
李让找出一个精美的瓷瓶,往瓷瓶里装了三分之二的水,撇掉油脂打出小半勺香精倒进水中稀释。
香气立即就淡了许多。
但正是这种似有若无的香味才是最勾人的。
将水和香精摇匀,李让笑眯眯的将瓷瓶递给程咬金道:“程叔叔可先带一瓶样品回去给家中女眷试用,至于用法,每次滴出一滴放在手腕处抹匀,香味便可经久不散!”
程咬金愣愣的接过瓷瓶,眼神之中不由得闪过一抹贪婪。
就凭他刚刚闻到的香味,他就知道这笔买卖做对了。
这一小瓶水,一定会引得整个大唐的贵妇人和贵女小姐们疯抢!
大唐人对于香的追求是没有止境的,异国商人运来的香料,在大唐等同于黄金和铜钱。
尤其是苏合香,好的苏合香在西市能买到几贯铜钱一两,没错,是一两!
那种带着香味刺鼻的香尚且能卖到那么高的价钱。
那这种香味柔和经久不散的香又该能卖到多少钱?
掂量着手中的瓷瓶,程咬金的呼吸都不由得粗重起来,就连头似乎都没有那么痛了。
深吸一口,程咬金朝李让拱拱手,转身大步离去。
目送程咬金远去,李承乾淡淡的问道:“你这是打算从勋贵府邸之中打开香水的销路?”
李让点点头,答道:“不错,香水和肥皂不一样,肥皂是日用品,价格不宜定得过高,香水是奢侈品,自然不能和肥皂一样走平价路线。”
李承乾沉思片刻,随即脸上露出恍然之色。
确实,香水放在寻常百姓家中,并不能起到太大的作用,百姓也不可能有余钱去买香水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那么香水的真正受众,便只能是勋贵家中的夫人和女儿,当然,想必平康坊这等烟花柳巷之地的女子也不会拒绝香水。
而将样品送给程咬金的夫人,不出三天,整个长安的贵妇人都会知道香水这种好东西。
“行吧,那孤就等着收钱好了!”
李让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
送走李承乾,李让将被太医丢到一边的酒缸捡了回来。
下一次再给程咬金送一杠酒头过去,也不知道他敢不敢喝。
望着院子里被程咬金弄出来的满地狼藉,李让转身回到房间开始继续补觉。
......
......
时间来到五月底,长安城以西百里开外的扶风县官道上,越来越多的士卒脱离大队伍回到了各自所在的折冲都尉府。
但即便如此,剩下来的士卒依旧有着万余之数。
剩下来的这一万将士,皆是精锐之中的精锐,乃是隶属于长安十六卫禁军之中的左武卫。
左武卫也是这一次长安十六卫之中唯一一支参与北征的禁军。
禁军与府兵不同,府兵隶属于折冲都尉府,闲时为农,战时为兵。
朝廷征召之时,需要自备战甲与马匹等物,唯有兵刃和粮食是由朝廷临时配给。
当然,府兵的战利品有七成是不用上交的,并且立下战功还会有其他赏赐。
所以大唐的男儿皆以参军为荣。
但禁军就是实打实的职业部队了,战马铠甲皆由国家配给,每个月还能领上一笔不少的俸禄。
这一万禁军,皆是要回到长安受赏的。
中军之中,一位身着明光铠的黑脸汉子正在和一位青衫儒士攀谈。
身着明光铠甲的男子,自然是和李让在草原之上有过一面之缘的任城王李道宗。
青衫儒士则是姓徐,名世绩。
当然,现在他被赐姓李,所以也叫李绩。
与满脸激动士气高昂的禁军将士们不一样,这两位主将面上却是带着一抹忧色。
两人的心情似乎都不怎么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