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稻子种植的密度要稀疏许多,间距太密了水稻的根会腐烂。
水稻亩产两石,那绝对是天方夜谭,更不要说还有一个一年三熟的前缀。
基于这个时代的普遍认知,他们决定先观望,看看那位备受李世民厚待的少年侯爷还能给出什么条件。
如果朝廷方面真的能够帮助他们突破北方士族的封锁,他们也不是不能陪着那位少年侯爷胡闹一阵子。
至于怎么个胡闹法,还需要再商讨。
江南士族齐聚顾氏祖宅,便是在商讨该怎么和李让将这件事情谈下去。
与此同时,李让这边的酒宴也正好到了高潮的时候。
下船的时候,王行舟小小的为难了一下李让,李让稍稍回击了一下,双方点到为止。
既然流程走完了,酒宴自然就是正常的酒宴。
内容无非就是扬州刺史府的属官认识一下李让这个新来的二把手,李让这个新来的二把手熟悉一下未来的下属。
顺便大家一起拍拍金城这位宗室郡主的马屁。
整个酒宴的过程,就算谈不上其乐融融,至少也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李让已经有些微醺。
但有人来向他敬酒,他仍是豪迈的来者不拒。
“李县侯海量啊,还请满饮此杯。”
一个长相略显猥琐的绿袍官员给李让甄满了一杯酒,各种恭维的话像是不要钱一样从他嘴里吐出。
李让笑眯眯的端起酒杯,笑问道:“张录事今日是非要把本官灌醉不成?”
“哪里哪里,江南的黄酒不醉人,下官与诸位同僚早就对李别驾仰慕得紧,更何况李别驾远来是客,若是不能招待好李别驾,岂不让人议论我江南人失礼?”
被李让称之为张录事的那官员笑眯眯的回了李让一句,顿时引得刺史府一众属官出声应和。
“下官早就听说李别驾不仅是我大唐少年英杰,酒量更是可与宿国公一较高下,更兼诗文一道亦是大家,到了江南,岂能不开怀畅饮?”
“哈哈哈哈,袁司马此言有理,侯爷且饮,侯爷饮尽江南美酒,定能吞吐无数佳作,传出去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你们有所不知啊,侯爷早在扬子江上,便已作出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的传世佳作,这会儿估摸着整个扬州城都该传遍了。”
“哦,还有此事?”
谈及诗词,一群官员顿时兴奋起来。
但兴奋之余的同时,也不忘劝李让喝酒。
眼见李让就要再度举杯畅饮,坐在一边的金城不由得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李让恍若未觉,依旧举杯一饮而尽。
见李让如此干脆利落,“侯爷海量”的吹捧之声也是瞬间此起彼伏。
金城眉头微皱,她很想让李让别再喝了,但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出声又不太合适。
金城暗自挣扎的间隙,李让忽然趁着放酒杯的机会低下头,用余光给了她一个一切尽在掌控中的眼神。
金城呆了一下,随即眉头舒展开来,而后不着痕迹的拉住了李让的衣袖。
她太了解李让,每当李让露出这种神情的时候,她就知道,李让肯定又在谋划什么了。
事实也正如她所想,李让确实是在谋划着一些事情。
他需要借助这场酒宴表明心迹。
如今他是顺利到了扬州,但与江南士族接头一事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说白了,他一个无根基,无背景,无门第的三无人员,就算手持水府图摹本登顾氏的门,也大概率见不到江南士族真正的话事人。
江南士族的骄傲,可不止是体现在表面上。
这一次也就是他是带着诚意而来,并且其中还搭上了李世民和李道宗的面子。
别看李世民和李道宗什么都没和李让说,但李让就算用屁股想也能想到,他们肯定在暗中做了什么布置。
或许是答应了江南士族什么条件,或许是给了江南士族什么好处。
总归他们肯定做了什么。
否则今日扬州官府给他的可能就不是一个小小的下马威了。
甚至他能不能安然进入扬州城,都要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现在他安然进了扬州,并且扬州官府没有对他表现出太大的敌意,能有这样的结果,那是李道宗和李世民暗中布置的功劳。
但他们在江南的影响力也就仅此而已了。
接下来要如何去见到江南士族的话事人,再说服他们同意自己的条件,都得靠他自己。
至于具体怎么做,李让现在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
当然,有没有用,还需要做了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