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可秀无语得很,天都没完全亮,要是超过八点,她提头来见。
她睡得是早,但是半夜起来上厕所,茅坑又远,来回冻得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回来又续不上,可不是起得晚点。
懒得和邵梨子说,平静的嗯了一声就起床了。
听说邵建国都跟着去有磨盘的老乡家拉磨了,她也没非要呕气,主动担了做午饭的职责。
她做饭,就是老一套,疙瘩汤加蒸红薯。
别的不会,而且也没有食材。
做好了午饭,邵卫国拎了两块肉回来,邵母和邵建国也拎了装着几块豆腐的桶回家。
有饭吃,倒是没人挑刺了。
吃过饭,邵卫国知会一声就出去了。
毕竟难得回来,邵家在队里也是大族,大过年的,堂兄弟他们都会约他吹牛,喝两口啥的,也不能在家待着。
等他走了,邵母问道,“撒子炸了吗?明天初一,会有亲戚来,也有点能招待的。”
“她说她不会。”邵梨子抢白道。
邵母脸色沉了下来,絮絮叨叨,“不是我说,可秀啊,你虚岁也二十三了,换作别人家的,早都生娃了。你看看你堂弟媳妇,比你还小两三岁,人家啥都会,就你不行。说了出去,指不定别人还说卫国娶了个祖宗回来。”
陈
可秀认错态度极好,“是我的问题。以前在家的时候,撒子都是奢侈的,也不会招待亲戚,炸一点点就是。我妈也宠我,不让我做这些,既然家里非得让我做,那您教我吧。”
邵母又没了话说,只能点头,“那你学着点。”
“好呀。”陈可秀笑眯眯地说道,“让梨子也来吧,她也要学。不然以后嫁人了,和我一样,啥也不会,还得挨婆婆骂。”
“你说话凭良心,我啥时候骂你了。”邵母觉得气人得要命,恨声说道,“不是让你技多不压身吗?”
陈可秀哦了一声,“好吧,是我误会了,梨子来一起学啊,多学点没坏处。”
邵梨子才不想在家里待着,平时村里的小姑娘,基本都没有上学的,忙着割草捡粪挣公分,没人和她玩。
好不容易大家这几天都闲了,大过年的,也没人管着孩子撒野,她自然是要去一起玩的。
“我不要!我还小,大嫂你做吧,我晚饭前回来。”
她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哎哟,妈你好辛苦啊。我四妹和梨子差不多大,这会儿估计忙里忙外呢。她就知道玩,不帮忙,让您一个人做年夜饭。”
邵母气结,哼道,“她是孩子,你和她比?晚饭你和我一起做,走,去炸
撒子。”
陈可秀也不生气,点头跟她一起。
邵母让她往面里加盐,趁她不注意,陈可秀直接拿了家里珍贵的糖精,全部撒了进去。
没别的,就爱甜口。
刚炸了一些出来,邵母尝了尝,立刻皱眉,“怎么是甜的?”
“啊?甜的吗?”陈可秀尝了一口,“是真的。赚了赚了,糖可比盐贵。”
邵母也不是傻子,翻看了一下,她买来偶尔留着冲甜水的糖精,全部都没了。
当即气得差点昏过去,“你非要和我作对吗?”
“妈,你说啥呢。”陈可秀一脸无辜,气愤地说道,“您说啥,我就做啥。这样都不满意,行,我不做了。”
她把围裙一解,噔噔噔跑了。
留下邵母一个人在厨房,她也不敢动,大锅里还有油呢。
甜的就甜的吧,明天招待,还有面子点。
就是这个陈可秀,太无法无天了,必须和卫国说说。
实在不行,让她离了滚蛋,反正现在想嫁卫国的小姑娘多了。
都有人说,都不要一百八十八的彩礼了,意思意思就行。
陈可秀没呆在家里,也没去找邵卫国,就在麦田边上坐着,看着刚撤开了雪被,青葱翠绿的麦苗,静静发呆。
转眼都来了好几个月了,整天都是生
活琐事。
换作前世,邵母这种人,她都懒得搭理,现在还要和她扯皮,真的是有些郁闷。
也不知道家里人现在年夜饭做完了吗?有没有因为她的死亡,没能好好过年。
想着妈妈怕是要哭晕过去,眼泪被风吹得乱飞。
“你咋在这呢?不在家准备过年?”
听到乔平的声音,她连忙擦了擦眼泪,“家里人做,火烟呛,出来透透气,你们也准备过年了吧?”
乔平在她不远的田垄上坐下,眼神看着远方,“嗯,大队还不错,给了我们一块肉。你也算出头了,我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
他都来了快五年了,也还没音讯,家里那边估计也是疏通不了关系,没有工作岗位能顶,自然就得继续干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