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唏嘘之余也勿要多虑,书中事已是过往云烟,只求心中无愧,便可安然入睡!”
“听见没,这就是娘常说的人牙子,以后别出去乱跑?”
一只手在衣裳之外轻轻一拍,灰勉会意之后就偷偷从几乎快要挂着地面的大氅一角滑了出去。
易书元虽然没说话,但那一只温暖的手抚摸之下,灰勉也逐渐恢复了平静,就像是能感觉到先生的声音一样。
“呵呵呵呵,不了不了,说书也是个体力活,连说一个多时辰,在下也累了!”
莫怕莫怕,先生在呢!
——
比起寻常一些喜欢“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的说书人,易书元这一场说书可谓是一气呵成。
“真是好听啊!”“好故事啊!”
老里长点点头。
他以前也听过别人说书,印象中哪有说书人厉害成这样的,这种人就算去繁华大城怕也是名角!
“先生,也可以去我家过夜啊!”“对对,我家也欢迎先生去啊!”
有些时候,并不非要从玄妙法术和气息的角度入手才能看出一些端倪。
有些时候,往往观察看似不相关的事物,就能推导出一些厉害关系。
老里长笑容不改,这说书先生是个有本事的人啊。
“知道了”
村寨中存在的鼠穴和燕子窝之类的东西是不少的,这说明这里绝非没有这些小动物,至少曾经是。
“先生不说,老夫还没觉得如何,现在一想,是有一阵子没听到什么鸟叫了”
“常言道邪不胜正!集合元江县衙所有武力,终于将那恶商一众拿下!”
“先生说得真好啊!”“是啊,再来一段吧?”
“唉还叫?打断你们的狗腿!”
“自然是逛逛!”
随着发现越来越多,似乎是受到易书元的影响,灰勉的通感也在这些线索的加持下变得更加明锐。
“老里长,这村寨中倒是幽静,怎么连个鸟雀都没有啊?”
先生很少让我帮忙的,不能怕,不怕不怕,我也是妖怪!
灰勉自我安慰着,快速在村寨之中跑动,穿廊过道,走在墙上爬在木梁上窜。
在易书元眼中,这妇人的双目带着一种模糊的感觉,细看之下分明是黄色中带着竖瞳。
“哈哈哈哈,里长谬赞了,在下以说书为业,亦是以说书为乐,而说书嘛,正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易书元笑着感谢,人群不愿散,他便随着老里长一起离开了。
那里,又一个手中提着篮子,带着些许腼腆笑容的妇人正在看着他。
没有人注意到有一只小貂快速窜动着离去,所有人都被说书人声情并茂的演绎所吸引。
——
灰勉的移动速度非常快,也不局限于在平地上跑,也在石头和屋墙上不断窜动。
忽然间有几只狗跑来对着易书元一阵狂吠,老里长赶忙呵斥。
“可不是嘛,比唱大戏还精彩!”
灰勉此刻就像是稍稍胖了一些,但这不是真的胖了,而是因为身上发凉,毛发有些开炸。
而且很可能让它们感觉到恐怖的东西本身就带着一种天敌的感觉。
易书元神色如常,像是突然想到什么。
根本不用说书人在此刻旁白,所有听书村人都知道,这是那文吏的声音,他阻止了行刑
听书的人已经完全沉浸在故事之中,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几乎都在此刻微微松了口气。
抚尺再次落下,惊得众人纷纷回神,而易书元已经手持折扇拱手谢礼。
“那恶商终究是被腰斩于元江县,县中居民无不拍手称快啊”
“已经结束了吗?”“废话,那恶商都死了!”
“呼!终于抓住他了!”“还好抓住了!”
灰勉缩在易书元的大氅内侧,既听着先生说书,也留意着外围的情况。
“也不知那贾云通曾经为恶之时,是否想过这一天呢?他的船上供满了神佛,是不是也深藏恐惧呢?”
“献丑了,多谢各位听到现在!”
而灰勉作为一只貂,天生也对这些东西很敏感,甚至能看出一些痕迹。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多谢老里长好意,在下正为此事犯愁呢,又因为脸皮薄,不太好意思开口!”
“唉!定是那些挨千刀的马贼,连土地公的头都给砍了,这群人真是不得好死!”
易书元的声音并非局限于水潭边的村寨广场,更是远远传了出去,不断在村寨之中回荡。
“原来如此啊”
“那文吏见此,尽管心中惧怕,却再难忍耐下去,否则良心不安!”
“去去去,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