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府之中,原本正兴冲冲啃着东西吃的灰勉忽然停了下来,它的耳边传来了易书元的声音。
“还吃呢?要不留在茗州吧?墨府肯定不会亏待你的,两个晚辈也会伺候好你。”
先生!
灰勉抬起头,已经意识到了什么,先生似乎是不太喜欢当面离别的。
一直站在椅子上趴着桌子看小貂吃东西的墨石生看着它,疑惑道。
“怎么了小貂?”
灰勉白了石生一眼,这小家伙没大没小的。
“叫灰前辈!”
“哦那灰前辈,你终于吃饱了么?”
灰勉放下手中的食物,用舌头舔舔自己的爪子将它们清理干净,看向一边闭目感受天地元气的齐仲斌。
“师弟,西边!”
“齐小子,照看好墨小子,还有伱,比起修仙,先保证自己不尿床!”
“他娘的,真他娘的倒霉!”“你说说那伙人是不是出老千?”
“请代我和师兄,向师父道个别!”
围着的人群叫得兴奋,有的人大冷天的居然都光着个膀子,又是拍桌又是拍腿。
但除了一些个行人车马和变得稀疏的楼宇,也就只有一条青石古道一直延伸向城外远方,同古老的官道连接在一起。
说完灰勉往外一跃,身形居然直接消失了。
灰勉拍了拍手,从桌上跳到了地上。
“这位兄台,在下东庐杨本才,不知兄台尊姓大名,可是也要上京赶考?”
“齐小子。”
这下书生顿时语塞,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他百十斤的人带来的船费不如货物的话,干嘛载人呢?
“行,算你有理,五两就五两!”
“你也莫要讽刺,你好好说道说道为何如此贵,你又不提供餐食,十几天水路就收五两,这,这太奸诈了”
“你也要坐船去承天府?”
码头上的船很多,易书元要找的是去往承天府的船,然后还需要价格合适。
说着,易书元已经取出一些碎银子放在秤上。
“师父,已经走了吧.”
有意思的是,原本那个人呈现的气色还算可以,但随着他输急了眼,头顶开始发暗,呈现出霉云一片。
“一样,五两!”
看着那脸红脖子粗的样子,易书元摇了摇头转身就走了,这种人已经听不进劝了。
“灰前辈!”
书生顿时面露不忿。
“在下易书元,并不是考生。”
易书元便笑着回答。
收船费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
船上除了不要去一些特定的船舱外,基本可以随便乱转,也不限定你在哪住,舱内找个地方窝着或者打地铺都行。
齐仲斌也不犹豫,运起轻功急速向前。
易书元暗暗骂了一句,早知道晚点上船了。
“在呢灰前辈!”
船家看似说得很有道理,但其实是偷换概念,且不说货物占用的空间和人的问题,就说其指代的茶叶吧。
“灰前辈,是师父要走了么?”
石生心中忽然有种模糊的感觉,便立刻说了出来。
马上就是春闱了,今年楚航必定是会参加科举的,易书元也不急着找他,向着承天府的方向走就是了。
——
茗州城近处就有贯通南北的开阳大运河,河道上的河运极其繁忙,从城西门外出来,往西北数量里路就是茗州码头。
“倒也不急。”
直接避开人群飞檐走壁,奋起直追之下,终于到了城西外侧,齐仲斌脚步不停,一直追到了城郊之外。
听到灰勉的这些话,墨石生鼓起了嘴,齐仲斌则意识到了什么,走近桌前关切地问道。
易书元一眼扫去,输掉钱的人已经输急了眼,此刻正在浑身上下摸着,似乎是想要摸出最后一个铜子。
“嘿,嫌贵?那你走陆路啊,两条腿赶路,风餐露宿,那个便宜!”
在堆了货物的船舱里,易书元看到了刚才的书生,正在角落一个地方摆书箱铺被褥,在见到易书元进仓之后,书生就站了起来。
“收徒弟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好茶不是说收就能收到的,多少商贾盯着呢,劣茶就算能收到,也未必好出手,那所谓的利润是空中楼阁。
船头的男子笑了。
“别赌了别赌了,几个月的工钱都已经输光了。”“是啊,咱玩不过他们的.”
“先生,要去找楚航那家伙吗?”
齐仲斌将墨石生放下,随后直接跪在青石路的尽头,朝着远方跪地磕头就拜。
齐仲斌叫了一声,已经到门口的灰勉转头看向,见到后者躬身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