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书元笑着说完,扇动扇子朝前走去,心中也想着这又何尝不是十分有趣呢,在他理解中,已经将这一切看成一重天罡变化。
这当然不可能是公孙寅能施展出来的,只能说他心魔生魔劫,作为引子引动了天魔之变。
在易书元心中,天魔不是一个实质性的魔头,而是一种笼统的概念,某种程度上可以算是天道的其中一面。
那么能生如此特殊的变化,引天魔来袭,是公孙寅很了不得咯?
其余的人似有所悟,见易书元摇扇远去,则纷纷跟上。
十分凶险?想必确实如此,可是前面那位仙人的样子,悠然自得甚至喜上眉梢,见不到半点觉得凶险的样子啊。
“哗啦啦”
天空开始下起小雨,易书元折扇轻扫看向天空,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跑到身边近处的两个孩子在雨中更显欢乐,哈哈笑着你追我逃。
那比石生大两岁的阿雨笑着欢叫着。
“石生,你知道么,咱们这四季如春,但还记着节气,今日雨水,我的名字就是这么来的”
“哈哈哈哈,我娘说我生下来还是块石头呢,所以师父给我起名叫石生!”
“我才不信呢!”“信不信随你,哈哈哈哈.”
下雨也妨碍不了两个孩子嬉戏,而且也没有大人阻止,两个孩子欢闹着在雨中追逃。
易书元恍然地看向天空又看向远方,不由“嘿”了一声。
只道是入了他人劫中,不成想某种程度上来说,搞鬼的竟然是我自己!
“雨水雨水,原来并未远去,此间桃源方是雨水,润田生发滋邪长魔”
以公孙寅心中魔障为基,而天魔化道成劫,或许确实比直接作用在易书元身上要更险两分,毕竟破劫难以自控。
“易先生,伱在说什么?”
听着曹玉高的问题,易书元收起笑容。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到,乡人虽言历代居于此地,却未必不是弹指一瞬!”
弹指一瞬?
易书元的话也让赶上来的几人又多了几分复杂的思绪。
确实,此地一切都是虚实之间的变化,既然胥子昌和郑颖只离开十几年,这里却好似有很多代人生息,那么时间长短就真没什么太大参考意义了。
灰勉一直趴在易书元肩头,也听全了易书元的喃喃自语,加上对易书元的道十分了解,也猜出了几分。
“先生,您的意思是,雨水之劫还没过去,可斗转乾坤炉那会的雷劫是怎么回事?”
易书元看向灰勉。
“斗转乾坤炉炼成,本也该有劫数降下的,小聪明没耍成啊.”
回到庄子上之后,众人回屋各自擦拭身体头发,这一路没有尝试避水,大家身上都淋湿了。
法衣更是未有寻常玄妙之处展现,就连曹玉高神衣幻化的常服都似乎成了真的,这会都湿了不少。
三间屋子都在一个院内,易书元拉散发带,一边以一块面巾擦拭头发和脸颊,一边从屋内走出来。
右侧屋内是郑颖,这会门关着没有出来,左侧屋内胥子昌和曹玉高共住,老曹还在屋内,而胥子昌坐在门口一动不动。
胥子昌也不擦拭身上雨水,只是盘坐在地,剑匣架在膝盖上,看着屋檐外的雨水出神。
易书元看着胥子昌屁股下面的一滩水,法衣终究还是法衣,即便不晾着也已经开始逐渐变得干燥,但这剥落的水流看着就像是胥子昌尿裤子了一样。
胥子昌当然不知道易书元在想什么,他只觉得眼前之人的仙道境界是他平生仅见,就连师父怕是都难及的。
“易仙长”
易书元笑着打断道。
“都这么熟了,不用仙长前仙长后,叫一声道友就可以了。”
胥子昌皱了皱眉,还是选择和曹玉高一样的称呼。
“易先生,您觉得我该如何自处?”
自己师弟这个样子,胥子昌自觉就算持剑上前战而胜之,也不会有任何成就感,更不用说解心魔之困了。
易书元抖了抖面巾,将头发捋到身后,留一缕鬓发在前,看着屋檐外的雨水暂时没有说话。
“此间变化,顺势而为,争锋之处,未必在剑”
屋内的曹玉高显然也听到了这句话,而另一边的屋门也打开了一条缝,郑颖在门后皱眉倾听着。
易书元说着看向了胥子昌,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纵然天魔外化,却也有迹可循,万变之数终起于念,是欲念,还是道念,是偏执,还是道执.”
这一刻,易书元将手指伸出出去,点在檐口落下的雨水上,几粒水珠蹦飞,在前方散出一缕雾气。
正好看向易书元的胥子昌眼睛不由睁大了几分。
“易先生,为什么您能施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