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看一些保存下来的建筑是否有巨大隐患。
城外的一些聚居地和村镇自然在大水中难以幸免。
但登州城毕竟是有城墙保护的,而且本来建筑密集,洪水来了的时候大大延缓了水速,虽然后面免不了被泡在水中,但退水之后状况还是比大多数地方好不少。
登州城内的百姓死亡人数也比其他地方少,这或许也是居然会有一群人有闲心,在今天这样的日子聚集河边拜河神的缘故。
可能登州城最严重的损失,就是汛情爆发之初,惊愕之下带人查看河汛的知州和一众官员,不明不白死在了突然暴涨河水中,导致登州城的官府力量在最初没能有效组织起来。
城东已经清理出了大片区域,搭建了一些棚子,让大批灾民得以暂时安置,更有官吏统筹人手正在熬粥。
当然,还是那句话,粥只能做到让人饿不死。
无数孩童眼巴巴围在官府的大灶台边上,他们都是长身体的时候,饿得非常快。
易书元到了这里就暂时不走了,他当然不可能是为了吃一碗粥。
从不远处寻了一块木板,易书元袖中滑出的折扇到手上已经化为了笔,随后在木板上重墨写下“赈灾问诊”。
大灾之中有很多前来支援的大夫,都挂类似的牌子到灾区为人看病,但受灾面太大,大夫和药材都不够用。
之前的地方都有着远远看不完的病人,最近才开始收拾的登州城这暂时是真的没有大夫能脱开身过来。
所幸这里情况也并不严重,但这种不严重也是相对的,肯定有很多人急需医疗,登州城原本幸存的大夫肯定是捉襟见肘的,而且也根本没多少可用的药材了。
木牌在棚区的边缘一立起来,立刻就吸引了很多灾民的注意,根本不会有人意识到这是个“假”大夫。
“有大夫过来了——”“哪边?”
“就在那,我看到问诊牌子了——”
“快去快去!”“带孩子看病去——”
楚航刚刚详细检查了一栋三层楼阁,出来的时候用炭笔在城图上做一个记号。
“这栋楼也还好,只要木料干透,再做好防蛀工作,抹个灰就问题不大了。”
旁边跟着的是这栋酒楼原本的楼主,此刻松了一大口气的同时,在边上连连拱手致谢。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我不是什么大人。”
楚航没工夫客套,带着人去往下一个地点,哪些地方好,哪些地方看着好但必须拆,都得先确定下来,不过这活倒是不至于很急。
经过一片棚区的时候,楚航和随行的登州汉子们发现那边好像有些热闹。
“是开始施粥了?”“应该还没到时辰吧?”
“难道是有人闹事了?”
楚航一听这话,身为朝廷赈灾大军一员的责任感让他觉得不能坐视不理。
“走,如果有人闹事,我们得去制止!”
“对,娘的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闹事?”“走走走!”
一群共同辗转登州多地的汉子匆匆冲过去,不过等到了那边才意识到大家是虚惊一场。
不是有人闹事,而是来了一个新大夫,大家都抢着看病呢。
而且等楚航他们过来,这边也已经初见秩序,不再如刚刚那样哄闹,想要看病的排起队来,一般重病在前轻症在后,很多灾民则围在边上看着。
“唉,这位大夫有药材?”
“好像也没有,不过听说这大夫擅长推拿针灸,能理气阵痛,还能用刀清创呢.”
旁人的议论让楚航等人明白了过来,里面还有病人的连声致谢。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我好受多了”
一张用两个长凳一块门板搭建的临时床铺上,一个腿上满是脓疮的汉子在旁人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虽然脸上满是汗水,但神色则从痛苦不堪变得十分轻松。
易书元甩去手中小刀上的血污,看着汉子道。
“不要再裹着你那块脏布了,把它清洗干净,与水一同煮沸,晾干之后再包裹创口!”
“是是是!”
“下一个。”
“大夫,我的孩子高烧不退啊,人已经越来越无力,连粥都喝不下去啊!您看能不能治啊.”
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孩童,带着哭腔上来,易书元一看着孩童的样子,其上气息晦暗病气纠缠犹如隐约可见的恶鬼。
这是疫病了,已经要起疫鬼了!
“快放下孩子!”
易书元神色严肃,帮助妇人一起将已经浑浑噩噩的孩子放下,又将充当临时枕头的一团破布给孩子垫好头部。
首先是以剑指在孩子身上几个穴道连点,保住他的神智,随后从脚心涌泉穴开始揉捏,激发孩子自身的阳气,也不吝啬先天真气来舒经活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