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被擦干身体裹到床上的被子里,阿飞和池庆虎一起用屋中的炭炉生火,希望能让孩子快点暖和过来。
寒冬腊月的天气,在冰冷刺骨的水中泡了这么久,一个骨瘦如柴的孩子怎么受得了。
陈寒则去另一个屋子换衣服,至少她没有表现出避水之能。
不过除了换了身衣服,陈寒也快步来到了真君庙的主殿,在来来往往信众的问候声中,她偷偷将那一团绿色的水草放入了神案上的香炉中,沉入了香灰之下。
到这一步,陈寒心中稍安,这怪物就算再邪乎,也不可能在真君首庙的神像眼皮底下造次。
等陈寒再次来到庙院后方的起居室内,屋子里已经十分暖和,睡在床上的孩子虽然依旧昏迷,但眉宇之间似乎舒缓了一些。
听到开门声,阿飞和池庆虎也转身望去,看到了已经换了身衣服的陈寒,这速度已经很快了。
“多谢两位相助。”
“姑娘,你是”
这么年轻,容貌出众,却住在这庙里,阿飞和池庆虎都有些怀疑女子的身份。
“小女子名叫陈寒,是这真君庙的庙祝。”
真是庙祝?一个大好年华的姑娘家在庙里当庙祝?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阿飞也清楚对方不是普通人,奇特一些也没什么,直言道。
“陈姑娘,方才水中动静可不小啊,而且你入水的时间也不短,真的是这孩子在水中挣扎么?”
还有的话阿飞没说破,他和池庆虎可是从城南那边的河湾,沿着大通河一直追到了这城北真君庙,别说一个这样虚弱的孩子,哪怕换成一个壮汉,能在水里如此迅速的移动吗?
“这小女子就不清楚了,对了,这位是麦大侠吧?”
认识我?
阿飞神色一闪,立刻拱手说道。
“哦,倒是忘了介绍,鄙人正是麦凌飞,这位是在下新结识的朋友”
“在下池庆虎!”
“果然是麦大侠,还请池大侠前往城中北路的济仁堂,请胡大夫过来,就说陈寒这边有一个很棘手的病人需要他来看看,记得描述一下这孩子的情况。”
胡匡明当初总结兆州诸多医者的经验,写完《奇疫论》之后,最终在易书元的推荐下,来到了登州城,入了易书元曾经待过的济仁堂。
池庆虎听到陈寒的话,看了一眼麦凌飞,随后点点头,留下一句“我去去就回”,然后开门出去了。
等池庆虎一走,陈寒便立刻对阿飞道。
“请麦大侠用先天真气为这孩子稳住经脉,切勿用力过猛,缓缓渡入,一寸寸前行!”
果然这女子对我很了解,知道我步入先天境界的人,除了家人外不足五人。
不过阿飞当然没有推辞。
简单回一个“好!”字,阿飞就直接坐到床边,手伸入被子,隔着被子在孩童身上要穴试探,一点点渡入真气。
常人在出生的时候其实是有一股先天之气的,这气息随着年龄日长而渐渐消耗,是人身本源的元气之一。
武道先天本就是武者突破桎梏的一步,所以有逆反先天之说,先天真气其实和人的这股元气是较为接近的,能够更为温和地调理经脉和元气。
在庙院后方的两人为那孩童忙碌的时候,真君庙的主殿中,显圣真君的神像恍若有神光微动,好似塑身的眼睛缓缓向下。
这一刻,远在天斗山中的易书元一边落子同老藤头下棋,一边眼神微垂。
恍惚之中,好似有另一重视线在易书元心神之中显现,正如显圣真君神像视线所观,看向了神台之下的神案,看向了那一个香炉。
在这仙炉的香灰之下,有一团被紧紧裹住的水草,里面的东西有一股邪性的气息,只是被香灰压着散不出来。
“这是,什么玩意.”
“啊?易先生,我这一步有何不妥?”
老藤头看了看自己的棋路,不由问了一声。
“哦,呵呵呵,是易某分心了.这局就不下了!”
易书元笑了笑看向棋盘,这一局被他下得乱七八糟,只好投子认输了。
随后易书元直接站起身来,对于从来没见过的东西,尤其是这种邪性的玩意,他准备亲自去看看。
但想了一下易书元又坐了下来,或许这次就用不一样的方式去体验会更好,也更有趣。
老藤头被易书元一会起身一会坐下的反应给搞得有些摸不着头脑,易先生也不至于因为输了一局棋就坐立不安吧?
只是在老藤头看不到的层面,此刻易书元虽然重新安坐,但早已经有神念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