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了一百多桌呢,可是热闹了,你伯太爷一把年纪,还在寿宴上说书了,依然是技惊四座,满堂喝彩啊,什么戏班子舞乐师都被比下去了!”
听闻此言,易翰暗暗可惜。
“唉,可惜偏偏是秋闱的时候,否则就能见识见识这盛况了,下次得是什么时候了啊.”
今年阿宝留在月州陪着
这会易阿宝抚须笑了笑。
“下次嘛,估计得是你伯太爷一百岁大寿了!等你伯太爷一百岁了,他再不愿意,咱们也得给他大办寿宴,不能给搪塞过去!”
“一百岁啊.我还没见过谁活这么久呢.”
易翰暗暗乍舌,易阿宝一听这话顿时用手连连拍着儿子的头。
“你这不是咒你伯太爷的嘛?叫你胡说,叫你胡说!”
“错了错了,爹,我错了!”
易翰连连讨饶,前头赶车的家丁也是十分乐呵。
等马车回到了西河村的易宅门前,家丁还没下车就已经吆喝起来。
“少爷和孙少爷回来了~~~”
“小兔崽子,你爷爷做寿都不回来啊!”
易勇安
易家院里大大小小几十号人呢,一些曾经是易府家丁,如今已经在西河村中当上普通农户的人也拖家带口一起来了。
易翰先父亲一步冲入客厅中,直奔坐在那休息的两个老人方向。
“太爷爷,伯太爷!你们不会怪我回来晚了吧?”
“唉!不怪不怪,科举要紧!”
靠在椅子上的易保康应了一声,易书元则是点了点头。
“听说考得不错?”
“嘿嘿,马马虎虎过得去,我去找母亲问安,一会再来说!”
易翰行了礼贫嘴几句,就赶忙去后院找母亲了。
而客厅门口,留着清须的易阿宝也回来了,也是一番行礼问候。
随后是陆氏和李氏等几个女眷的激动声,易家院内一阵喧闹,又回归了准备餐食的忙碌,闲着的依旧是最年长的兄弟两。
“兄长啊,咱们家,其实阿宝是最像你的.”
客厅外的易阿宝听到这话不由有些尴尬,他不论如何也不敢和伯爷爷相比的,长相上也谈不上多像,也就是血缘关系有那么一些相似而已。
“是么,看来我年轻的时候还是有几分风姿的。”
这会的易阿宝在月州书院任教多年,虽然没有从政,但气度仪态温文尔雅,卖相也是不差。
听到兄长的调侃,易保康露出了笑容,又有着无限感慨,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兄长回来的那一天,见到了不再疯癫的至亲。
“一晃眼几十年过去了,我都没想到自己能活九十岁,整个元江县的九十老翁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吧?”
易书元也是笑了笑。
事实确实如此,而弟媳赵氏比弟弟保康小了得有十岁呢,就这也已经是少见的高寿了。
“是啊,这不有两个在这嘛!”
“哈哈哈哈哈”
听到客厅里两个老人的笑声,易家人个个都乐呵,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易家这可是好几个宝呢,虽然有时候很固执,有时候脾气臭,但谁能不敬重呢?
易书元看向身旁的兄弟,此刻脑海中有回忆,也有对往昔的通感。
多年以前,易书元疯癫,家中为了给他治病耗尽了一切,随后易父也郁郁而终。
易保康年纪不大,既要照顾同样一病不起的母亲,还要照顾疯癫的兄长,即便年龄越来越长,但十里八乡的媒婆闻其名都是眉头紧锁,能娶个媳妇都是不容易。
似乎此刻的易保康也在想着曾经过往,只是这会好像也不是在想父母兄长了。
赵氏八十了,头上却还有部分黑发,这会端着碗碟进来,在桌上摆放器皿,动作依旧麻利,时不时也会回头看看易家兄弟。
易保康撑着椅子坐正了一些,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娘子,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这话听得一个八旬老太微微有些脸红,这死老头,几十年也少说这种话,回头笑骂一句。
“那可不,那会我也是被媒婆诓骗了,又信了你易保康老实肯干的鬼话,谁知道来了易家这么苦啊!不过好在苦尽甘来,大伯您说是吧.”
“哈哈哈哈哈”
易书元和易保康都笑了。
赵氏如今当然是也早已释怀,回头想想,这一生也是有滋有味的。
冬至的团圆饭吃得开怀,九十以上的耄耋老翁两兄弟,在今天都喝了不少酒,家人想劝都被易保康怼了回去,让人勿要扫兴,后面甚至连易书元劝都不管用。
这一天,易保康也喝醉了,嘟囔着不愿离开,靠着藤椅就坐在桌前盖着衣衫酣睡,而易家人依然在享用饭食。
“呼呼.”
一阵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