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
李薇瞬间明白了过来,连日来的委屈和不甘,使得她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
“什么?”
飘红院,正在吃着水果的沈复,咬牙切齿的询问着逃回来的打行。
“你说你们被五六个拿着咸鱼的残废,打成了这副模样?”沈复的音调都提高了几分,“来人,帮他洗把脸。”
沈复手下的喽啰,立马将这打行按在鱼池里,任凭打行如何挣扎,喝得满肚子都是脏水。
很快,打行两脚一伸,眼看着就要不行了,喽啰才把他给架了出来。
喽啰踩了他的腹部一脚,顿时喷出脏水和粘液。
“现在清醒了吧?”沈复脸色阴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好好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打行心惊胆战,无奈事实就是如此,只得又重复了一遍,“……沈老板,小人发誓,当真没有撒谎!”
然而,沈复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摆了摆手,喽啰便再次将打行按进了鱼池里。
过了半晌,没有动静了。
喽啰才禀报道,“老板,人不行了。”
“埋了。”沈复毫不犹豫道。
此时他心中非常烦躁,他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以前怂的要命的陈鹏,会突然之间变了个人似的?
不仅敢公开跟自己叫板,甚至还捣鼓出来一些,连官府都忌惮的机器出来。
而眼下,自己的得力干将赵才,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却被陈鹏打了个半死不活回来。
喽啰又道,“老板,才哥伤势很重,郎中说,想要恢复如初的话……汤药费得加倍。”
“不加,抬回来,把他的嘴堵上。”沈复面无表情,仿佛赵才的命,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是的,那老板的意思是,给才哥老母亲安家费?”喽啰小心试探道。
“还有高堂?”沈复眉头一挑,“那就把他家高堂,跟这个一起埋了,安家费你们几个分了吧。”
“谢、谢老板。”喽啰们心里发毛,却不敢表现出来。
沈复却跟个没事人似的,“备轿,去一趟丰年坊。”
……
与飘红院那边的如丧考妣不同,陈鹏的小院子里,此时充满了喜庆。
陈鹏让李薇煮了一大锅杂粮饭,混了些白米进去,口感顿时提升不少。
他还去屠夫那里,买了条肥瘦相间的猪五花。
由于这个位面,没有苏东坡这样的美食家带货,所以大景朝还没有五花肉之说。
寻常的富贵人家,会把五花肉里的油脂片出来熬猪油,瘦肉则拿来吃。
所以五花肉的价格并不算高。
可饶是如此,花石纲船队出现在玉湖县,就如同一把悬在百姓头上的刀,斩断了大部分人吃肉的念想。
陈鹏顶着伤疼,亲自下厨,给大家伙做了一道小炒五花肉。
他先将五花肉切片,用油盐腌制。
再起锅烧油,锅热放入腌制入味的猪五花,煸炒至半熟,先行捞出。
锅里煸出来的底油不浪费,加入些许翠绿的野菜,翻炒片刻,猪五花回锅,倒入开了坛的老酒,增香去腥。
随着老酒入锅,瞬间呛火,随之而来的,便是浓浓的肉香、酒香。
再翻炒至食材全熟,即可出锅。
一道小炒猪五花,就这么完成了。
陈鹏煮了三斤猪五花,每人都能分得三四片肉。
他让马六用多余的木料,搭了个饭桌在院子里。
李薇帮忙把饭菜都端上了桌,牛大力给大伙都倒了半碗老酒。
尽管算不上多么的丰盛,但也算是办了个公司年会了。
望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众人早就口水直流。
“起筷。”随着陈鹏一声令下,众人连忙狼吞虎咽了起来。
陈鹏刚夹起一片五花肉,却突然想起,小寡妇还是老样子,不敢上桌。
回头看了一眼,透过窗台,看到她把饭倒在锅里,将炒过五花肉的最后一丝底油都拌匀了。
盛起来后,她甚至都等不及坐下,就这么站着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陈鹏心头一酸,布坊能有今日,小寡妇劳苦功高。
可她不仅分文不取,而且每日吃食也很少。
长期缺少油水的摄入,以至于面色发黄,但她却毫无怨言。
陈鹏把自己碗里的酒,倒给了牛大力,夹了五块猪五花,和满满当当的野菜。
他站起身,端起装满肉菜的碗,走进屋里。
看到陈鹏进来,李薇条件反射般跪了下来,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锅底油,“相、相公,是否贱妾做的饭太生了?贱妾马上重做……”
陈鹏却皱起眉头,自己都还什么都没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