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积不知几何,只怕整个玉湖县的布庄,没有一个能比这个大的。
最要命的是,这草棚好像还在往远处扩建。
咚。
商船靠岸,传来一声闷响,码头的木板抖了抖,却依旧坚挺。
船夫还在放下舢板,游老仙却心急如焚的一把夺过麻绳,抢着第一个下了船。
船夫们都一脸茫然,从未见过游老仙如此失态。
“老爷,伞……伞!”风行唤了一声,游老仙完全没听见。
撇了撇嘴,风行一脸不情愿的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了码头上,将油纸伞送去给游老仙。
游老仙像一个孩童一般,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就连陈鹏跟他打招呼,游老仙也只是抬了抬手,“先等老夫一下。”
最终,游老仙将目光落在那些造型奇特的木头车子上。
这车子拢共有十多辆,每一辆都只有两个轮子,车身是一个大斗,大斗延伸出两根长长的扶手。
在车斗的下方,还有两根小柱子用作支撑。
双手微微抬起扶手,车子便可以流畅的推动。
不用时,只需放开双手,那两根小柱子便会落地,车子停得稳稳当当的。
“妙哉妙哉,此车子到底有何名堂?”游老仙脸上难掩欢喜之色。
好歹以前也是在市舶司当官的,成天监管造船工场的工匠,却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绝伦的车子。
“此乃斗车。”陈鹏笑着介绍道,“若是把科技树里的橡胶点亮,加上轮胎,它还能跑得更欢快。”
游老仙听得云里雾里的,“何谓……橡胶?科技树又是何种树?”
牛大力又来抢话道,“嘿哟喂,这就要从我大哥被人从背后响了三十多闷棍说起了,您猜怎么着?那闷棍劲儿一过……啊痛痛痛。”
陈鹏赶紧一脚将他踹开,“游老莫要见怪,我这二弟极其擅长抽风。绵雨侵人,咱们还是进屋详谈吧。”
游老仙目光就没停过,不断打量着眼前出现的许多新鲜物事,木讷的回道,“好,好好,全听陈当……陈庄主安排。”
陈鹏冲马六点了点头,马六扬声喊道,“卸货!”
“是!”一群精壮汉子齐声应道。
其声音如雷鸣一般,愣是把游老仙吓得脸色一白。
等走得远了一些,回头一看,发现那群精壮汉子已经在码头帮着卸货,忙得不可开交。
“那些人是……?”游老仙终究还是没忍住,指着他们问道。
明明先前在来路遇见的时候,陈鹏只是带着五六个壮汉,而且还是模样奇特的伤残人士。
此时为什么多出来十几个?
他上哪找的这些苦力?
陈鹏耸了耸肩道,“就是那群书生啊,您老真是贵人多健忘。”
“陈庄主您没在开玩笑吧?”游老仙满脸不敢置信,“这些人是十天前那些白面书生?”
“嗯呐,如假包换。”陈鹏云淡风轻的回道。
游老仙还在发愣,经过草棚大门时,让他更加意外的一幕出现了。
与外面的泥泞不同,草棚里干燥凉爽。
十多台模样怪异的织布机正在快速织布,发出咔哒咔哒有节奏的声音。
每一台织布机上,都只是安坐着一名女织工,神情轻松。
李薇就坐在靠近入口处的第一台,眼光瞥见游老仙路过,她赶忙起身行了一礼。
而在草棚尽头,发现那台水车竟然连接了进来,草棚里的,是一台巨大的机器。
看着其上缠绕着麻纱,应该也是一台织布机,只是此时并未有人操作。
没等游老仙看明白,这些机器是如何运作的,他就被陈鹏请进了一间还算宽敞的房子里。
房子是竹子结构,应该是借用了原住民的房子。
此时房子正中间,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圆木桌,桌面上铺着一方干净的全新麻布。
“游老请坐。”陈鹏伸手道。
游老仙四下环顾,愣是没找到哪个是主座,哪个是客座。
于是便问道,“坐哪?”
陈鹏随意找了张圆木椅子便坐了下来,指了指对面许多张同样的木椅子道,“随便坐就可以了啊。”
游老仙自认见多识广,京官的议事堂、大洋彼岸的圆桌会议等等,他都曾经参与过。
却从未见过陈鹏这样的礼法。
游老仙只得落座对面,讪笑道,“圆桌代表着平等对话,陈庄主有心了。”
陈鹏摆了摆手道,“哪里有这么多名堂?这就是张餐桌,我前……我老家就是这么谈生意的,就在餐桌上谈,谈完了吃饭就完事,没那么多繁文缛节。”
游老仙眼前一亮,“还未请教陈庄主家乡何处?竟有如此超凡脱俗的礼法。”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