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梓睡得很沉,直到被船上剧烈的晃动惊醒,这是能载上千人的铁船,在海中也非常平稳,怎么会摇晃得如此剧烈。
他走出了船舱,看见水手们全在忙碌,所有家眷都躲进了船舱。
天空一片黑暗,如同末日降临般可怕。阳光被遮蔽,只有漫天的乌云。
程一国与准将们正在指挥舵手,对抗着前方如山一般袭来的巨浪。
“落帆摆舵,将船头对准风浪,别被打翻了。”程一国大声喊道。
多亏这是雨国的战船,船上水手都是雨国的精英,遇事不慌,虽忙不乱,几把舵就将战船的船头迎向了风浪。
所有船都如此动作,用船头破浪,侧翼对准巨浪,不被掀翻,也要折断。
八条铁船在海中并成了一线,数万斤的巨轮就像激流中的树叶一样在飘荡。
“程将军快看!”驾驶舱上负责瞭望的水手,用手指着前方喊道,完全忽略了海水灌入他的口鼻和衣衫。
庄梓和风道衣不用水手指点,也知道怎么回事,前方一座巨浪遮蔽了半边天。
人在这巨浪下面是如此渺小,面对自然,胆小之人连对抗的勇气都消失殆尽。
“老大,我们的船扛不住,这全家妻儿老小都要葬身于此了!”程一国带着哭腔喊道,脸上已经分不出是海水还是泪痕。
他不是懦弱,自己死了不可怕,却连累了一家,几乎所有战士的家眷皆在船上。
“怕什么,要死我排第一个。将我们的船开到船队最前面。”庄梓大喝,他依然保持平静,对于这自然之力,他心里却没底。
“前辈,你到船队中间的船上,前后照应一下,拜托了。”庄梓对风道衣恳求道,他知道风道衣要想独活,绝对可以,这船队反而成了他的累赘。
“你去吧,我不会弃你们而去。”风道衣答应道。
“前辈,这枚阵符你看能不能用。”庄梓将身上的两枚阵符之一交给了风道衣,这枚阵符上面刻着一条大蛇,显然是攻击阵符。
风道衣不再迟疑,马上接了过去,他在天风海雨中跃起,向中间家眷呆的船上飞去。
程一国完全按照庄梓的指令行事,没有一点犹豫,这是他多年军旅养成的习惯,只服从不质疑。
船队变换队形,庄梓的船驶到了第一位,其余船排在后面,像一条蛇,蜿蜒曲折。
遮天巨浪继续袭来,脚下的船一会被抛起,一会又沉下去。完美的前奏,像海神在戏耍与嘲笑这些自不量力的小东西。
庄梓面对海浪,他突然跳上了船头,站在了船头的鳌头之上,这是军船特有的标志。
他站得稳如磐石,好像船都随他变得沉稳了许多,船上战士见庄梓如此,悬着的心放下了几许。
“我就是被架到火上烤的鱼,把自己逼到了如此境地。”庄梓看似沉静,但脸上却露出了苦笑,他打死不能逃。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养成如此脾气,难道随他爹,他真是没发现他爹有这么优良的品质。
他以为自己把父亲忘了,在危难时却想了起来。
“人到绝境就喜欢回忆。”庄梓摇了一下脑袋,紫阳与青云出鞘,剑光伸展,在这接近于黑天的空中添上两盏灯。
滔天巨浪终于还是过来了,高度使人仰望,靠近后连奔腾之势都看不见,只能看见海水墙。
风道衣已经出手,道衣笼罩着船队的上方,阻止上方的海浪。
“庄梓,我助你一臂之力!”风道衣的声音在风浪里依然清晰。
随着话音,一个巨大的手掌拍在了巨浪之上,这是风道衣的风之力。
他虽受伤,但实力依然不可小觑,手掌在巨浪中陷落,按出了数十米的巨大空洞,海水似乎都被打得静止。
“好,双剑合璧!”庄梓抓住了机会,双剑做回旋之舞,近百丈长的剑光,旋转着射入了空洞之中,将海水向四周推动。
程一国指挥舵手,将船勇猛地向空洞中驶去,这一路奔波,此时最为凶险,绝对没有回头路了,船队动力全开,极速冲进了空洞中。
庄梓逼开海水,风道衣在中间制衡,将漏网的海水挡在道衣之外。
转眼之间,船队全部进入巨浪中,船队后面的海水轰然而下,将后路完全遮蔽,这船队如同在一个长条状的气泡中。
“前辈,让后面船加速,并排前进!”庄梓大声喊着,现在只有风道衣可以听见他说话。
风道衣马上就知道庄梓的意图,船队并行,可以减少长度,使尾船不至于被海浪拍碎。
他不再留力,道衣一展就向尾船兜去,强行将后面三艘铁船拉到了与他站的船并排。
这一招用过,他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胸中气血翻涌,难以压制,他连忙盘膝坐下,防止伤势继续扩大,剩下的就只能看庄梓的了。
这巨浪形成就带着无穷的威力,都包含